无尘后悔了。
他看出了龙浅对夏越的兴趣,若是如此,半月后自己还得再费力气将她带出来,而且夏越不是蠢人,她之前是答应过跟自己做交易,不过,无尘却知道夏越不是真心要帮他,若是给她机会,夏越或许会选择龙浅。
今日看来,他是带不走夏越了。
寻着空气中的味道,无尘脚下轻移,瞬间消失在原地。
东炎王宫御花园。
作为一国之主所住的王宫,即便再不喜花草,这个御花园也得存在。
正直春季,万物复苏,天际湛蓝,白云飘逸,地上的翠绿纯粹,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夏越眼神若有所思望了身后一眼,而后又像是没事人似的径自往与花园走去,惊得暗处的人一口气憋了良久。
这女子好强悍的观察力。
寻着花香,终于站在御花园外围,虽是早春,各色花早已争奇斗艳,香味弥漫在周围,夏越闻着花香,舒展身体,胸口的浊气这才被缓缓吐出。
看,美好的世界在等着她,总有一日她会脱离现在的一切,轻装去寻找自己的兄弟,如今的困难只是暂时的,什么无尘,什么龙浅,到时不过都是路人。
这么一想,夏越觉得心情顺畅很多,她下来走廊的台阶,走向通往御花园中心的额一条卵石小路。
小路很窄,仅能一人通过,夏越走的不紧不慢,难得享受这自然的空气,微微闭上双目,打算深吸一口气,突然,夏越觉得面前的光被挡住,她不悦地睁开眼,这才发现对面站着一个她还颇熟悉的人。
夏家嫡女夏之怡,夏之怡身后还一字排开地站着一群衣着华丽的女子。
“夏之越,你怎么没事?”夏之怡看着眼前一脸享受的夏越,心中不忿。
本以为伤了王上跟法师,夏越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们王上虽整日笑意盈盈,可谁不知王上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多少大臣以及周围伺候的人在不知自己犯了何错的情况下被整的很惨。
而且,更让夏之怡嫉妒的是夏越如今的模样,自在王宫门口她便发现这夏之越变化很大,本来一张蜡黄的脸现在似乎嫩的能掐出水来,她的五官似乎在短短十几日内已经长开,无一处不是精致的,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之越是煞星,而自己是福星,为何夏之越没有一点哀戚悲痛,还一脸享受?
夏之怡狰狞地瞪着夏越。
夏越往旁边侧了侧,想要晒晒太阳,却发现夏之怡还跟着自己移动,夏越美眸一眯,没好气地说道:“那你不如去问问龙浅。”
“夏之越,你大胆,竟敢直呼王上的名字,你简直是在找死,今日我就要替父亲好好教训你,免得你以后会连累夏家。”夏之怡这借口是冠冕堂皇,实则她心中还是暗恨上一回被夏越毁了脸。
如今脸上的伤痕虽然已经淡的看不清,不过当日那种惊怕跟疼痛她却时时记在心里,这个仇她一定要报,现在看来,老天爷还算是在帮她,这么好的机会送到她面前,她多想毁了眼前这张让她嫉妒的脸。
夏越好笑,在夏之怡眼中,一个夏家哪里及得上她的夏之怡自己的脸,她分明是要报毁容之仇。
“怎么?你的脸好了?”夏越懒懒问。
这话一出,夏之怡身后的各家小姐们纷纷兴奋地瞪大了眼,她们偷偷往夏之怡面上瞧去,试图找到伤痕来。
这夏之怡一直自认为东炎福星,整日不可一世,这让其他小姐们怎能甘心?她们当然要找机会狠狠笑话夏之怡一把。
“夏之越,你血口喷人。”夏之怡脸微微侧着,她真怕那些眼尖的小姐们看到。
看着夏之怡情绪有些不稳,夏越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她弹了弹指甲,状似无意地说道:“我听说猪皮美容,夏小姐,你这段时间吃了多少猪皮?”
“夏之越,你给本小姐住口,本小姐没有吃猪皮,本小姐用的是美颜生肌膏!”夏之怡尖声叫道,哪里还有平常端着的大家闺秀模样。
“哦?生肌膏?不过我好想听说生肌膏可都是蛆虫做的,啧啧,那些蠕动的虫子啊,听说越脏的地方那些虫子越是肥大,做生肌膏越好,不行了,想着就得吐。”夏越拍了拍胸口,像是受到了惊吓,还适时地后退一大步,想要远离夏之怡。
不管真假,人们听到这种能打击到对手的消息,第一时间便会选择相信,你看,那个天煞孤星都不愿靠着夏之怡,我们这些高贵的小姐当然更得远离,就在夏之怡往后推开的同时,夏之怡身后那些本来打算看热闹的小姐们也纷纷往后退去,无奈,这小道只能通过一人,匆忙间,一人踩住了身后之人的脚,那人往后一倒,身后一长溜的小姐们就跟被推到的塔罗牌似的,砰砰倒地,那场面不可谓不壮观哪。
夏之怡捂着脸,恨不能上前撕了夏越,这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被夏越牵着鼻子走,本想带着这些小姐们过来一起讨伐夏越,谁让夏越伤了她们心中的王,这下倒好,情势翻转,自己倒成了人人厌恶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