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然。还记得,林子叶子叶那时脸上爬满了眼泪,一边大叫着老师,一边拼命地问我“元文筝,痛不痛?痛不痛?”
“林子叶,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紧张元文筝?”
“……”
“我们刚出生没多久,家里就帮我们换过帖了。我是姐姐,姐姐照顾妹妹是应该的,而我却让她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受伤了。”
“林子叶子叶……”我感动,哽然。那次摔跤,全是我自己想学林子叶子叶活泼的样儿,所以学着滑楼梯扶手才摔了的,全不干林子叶子叶的事,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在意,当作是自己的疏失。
林子叶子叶却并未理我,转身往五楼去了。
“记得五年级那个冬天吗?下了好大的雪啊!连走道的扶手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呢!我们三个就在扶手上各造了一个雪人,并约好在雪人后面写上自己最喜欢的人的名字。后来雪人造好,名字刚刻上去上课钟就响了,等下课时,雪人老早就被打扫走道的老伯铲走了。那时我们谁都不肯说自己写了谁的名字,现在,你们还记得自己写的是谁的名字吗?”
“那么你呢?你记得吗?”林子叶反问。
“我写了林子叶。”林子叶子叶回头,嫣然一笑,“元文筝,那你呢?”
我心中一窒。“我写了你们两个”
“是么?”林子叶子叶笑着,“你犯规了呢!明明说好是写‘最’重要的那个的。元文筝,你明知故犯,该被红牌罚下的!”
“在我心里,我是真的最最喜欢你们两个了。”我也知道我犯了规,所以不用罚,我已经自动离场了。
“那么林子叶呢?”林子叶子叶看向林子叶。
“我……什么都没写。”林子叶盯着扶手一处,似在回忆当时,“我刚堆好雪人,还没想好要写谁,上课钟就响了。”
“是吗?怎么我印象里你像是第一个把雪人堆好的?那大概是我记错了吧。”林子叶子叶一笑。
六楼。
这是学校最高的楼层,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校区。小学六年级时,我们总喜欢三个人站在阳台上眺望校园的风景。
“林子叶,你记得吗,你曾在这里,指着初中部和高中部,对我和元文筝说……”林子叶子叶站在阳台上,学着那天林子叶的样子伸手指向另两幢教学大楼的方向。
“我说,未来的六年,不管是初中,还是高中,我们三人都要在一起。”林子叶接过话,“我还说,不仅这样,等到我们大学,等到我们长大,我们都一定要三个人永远在一起。”
要三个人永远在一起。我们望着林子叶子叶指的方向,三人都有一阵子出神。风声中,似乎又听到林子叶用少年时那清越的童音在说着:“永远在一起”。
“永远,到底会是多远?”林子叶子叶轻轻地问。
没有人回答。那时,我们不懂永远有多远,只知道是一个又一个的明天;而现在,已没人会答这个问题。
我想说,永远即是一辈子。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初中了,我和元文筝都变了很多。元文筝剪了板寸头,那一头板寸从此没再长过,而且再也不穿裙子了;我蓄起了长发,衣柜里挂满了裙子,再没穿过一条裤子。我们不再是小时候真假难辨的姐妹了,一眼看过来就知道我们不是一个妈生的。”林子叶子叶呵呵地笑着。
“我还记得初一新同学们对你们的评价:元文筝平易近人,很好接触;林子叶子叶却是清高自负,不易交道。”林子叶淡笑。
“林子叶,你觉得说中了几分?”林子叶子叶笑得更欢了。
“完全相反。其实喜欢交新朋友的林子叶子叶才是不会拒人千里的那一个。而元文筝,可能除了你我,现在再也记不住任何一个初中同学的姓名相貌了。”
“元文筝从小就这样,绝不会分半点注意力给自己觉得多余的人事物。不过奇怪的是元文筝倒是一开始就能记住林子叶的名字和脸呢!元文筝是一年比一年更懂得伪装了。到现在,如果不是仔细看她,还真瞧不出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林子叶子叶的视线越过林子叶投来我身上。
我悄悄退了一步。
“林子叶,你有时会不会在想,能得到元文筝全副注意力的那个人,还真是很幸福呢!”
“所以你我都是幸福的。”林子叶点头。
“林子叶,你应该不知道,元文筝从小最心爱的东西,一定都在我家,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她当你是好朋友,要跟你分享吧。”林子叶猜测。
“不,不是分享。因为她会觉得她喜欢的东西我也一定会喜欢,所以巴巴地送了来。”
“林子叶子叶,你这么讲,我就变成一个伟大的人了。”我有些慌张,我不知道林子叶子叶今天怎么会这么多话,我只是觉得,林子叶子叶不该再这样说下去了。
“你当然不伟大。你送过来,也是为了永远保留你对那些东西的喜爱,其实你觉得不在你身边的东西你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