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没敢出声唐突佳人,而是快步走过去。
对方察觉了他的举动,转身离去,但是走得并不快,偶尔还停下来,转头往他的方向看看。
她在等自己跟上去呢——安生又笑了,她在害羞么?还是想跟他玩“捉迷藏”的游戏?
他算是太监中的“情圣”了,女孩儿的心思,怎么会不明白?
他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快不慢地跟上,目光无法从她迷人的身影上离开。
天色微暗,他看得并不那么清楚,但他已经肯定,对方绝对不是什么容貌抱歉的丑女,丑女再有才,也不会有那种源于自信的从容仪态,而拿得出来的容貌,永远是女人自信的首要保障。
他只看到眼前的美人,并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美人走进一片花丛,站了一会,身形往下一矮,便被花丛彻底遮住了。
她正在那里等他呢!安生看看四周,四面都是茂密的花花草草,没什么人,真是约会的好地方啊。
他快步往花丛后面跑去。
此时,天色又暗了一些,视线模糊起来,他看到一片迎春花架下的石椅上,背对着他,坐着一个人。
他大喜过望,跑过去,以书生般的斯文姿态,柔声道:“红儿,我是安生,我来了——”
对方不语。
“红儿——红儿你莫害羞,我不是鲁莽之徒,你莫要害怕。”他又放柔声音。
对方还是一动不动。
“红儿?”他又叫了几声,对方仍然没有反应。
他这才觉得不对了,不仅是因为对方不言不动,也因为对方的身形、穿着都有些怪异。
他上前几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想到,对方就像没有骨头一样,突然就往旁边一斜,倒在地上。
他勉强看清对方的模样,惊叫一声,后退几步,脸都白了。
倒在地上的,哪里是什么“美人”,根本就是一个太监,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死了。
他用一只手掩住嘴,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往前几步,也没敢细看死人的模样,伸手探了控对方的鼻息,已经没气了,他又点了点对方的手背,僵硬,冰冷,千真万确的死人无疑,恐怕已经死了一段时间。
再仔细看看,死人的腹部插着一把刀,刀只露出了刀柄,可见刺入之深。
感觉,麻烦大了……
但是,他好歹在宫里当差了几年,还是一个小头目,平时也弄死过别的奴才,惊慌过后,很快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想“为什么”的时候,离开现场,与这个死人撇清所有关系,才是上策!
左右看看后,他转身就往最隐蔽、最暗的地方跑,跑得跟只见到大灰狼的野兔似的,很快就没了影儿。
他跑得还真快啊!影惊鸿冷笑着,从暗处转出来,走到那片花丛后,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尸体。
将尸体的脸扳过来,他细看了几眼后,脸就沉下:吉安!死者居然是吉安!
就着黯淡的光线,他看到吉安的腹部插着一把刀,这就是致命伤了吧?
再碰触吉安的肌体,根据僵硬程度,至少死了大半天了。
而后,他审视四周的现场,因为天色已暗的缘故,他不能看得很清楚,但能看出,这里并没有遗落什么物证。
沉吟片刻,他着手检查吉安的身体,衣物完好,首饰财物都在,手指甲没有断裂和血迹,除了腹部的伤口,没有其它明显伤痕,吉安的面容狰狞,透着愤怒和惊讶。
显然,凶手并非劫财,没有搏斗的痕迹,吉安很可能是受到认识之人的突袭,来不及反抗就断气了,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他的目光忽然一凝,盯在吉安头部的地面上:红色梅花钿?
用手指拈起来,对着光线细细一看,果然是一模一样的梅花钿,凶手就是“红钿连环杀手”!
将红钿放到吉安的脸上,他转而拔出吉安腹部的刀,站起来,将刀身对准光线细细打量,目测这刀子的长度、厚度、形状与先前某几具尸体上的刀伤一致,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是凶器吧?
身材不是很高,力气不是很大,跟洛红妆有私情,不是什么显眼的人物,有些小聪明,处事也颇为冷静——这样的安生不是凶手,也应该是帮凶之一了。
看看天色,他不再停留,快步往琅寰宫行去。
很快到达琅寰宫,他吩咐一个太监通知慎刑司去找吉安的尸体后,便去面见皇后。
影如霜听了他的报告,淡淡道:“既然查到了凶手,还等什么,杀了。“
影惊鸿道:“虽然属下发现了安生的诸多可疑之处,也发现了部分物证和凶器,但其中疑点仍然很多,他很可能有帮凶,属下不能确定他的帮凶是否为梁……”
“不必跟我说这些。”影如霜冷冷地道,“本宫的头等大事是处置那个人,找出玉佩,不是浪费时间去查几个奴才是怎么死的。你觉得谁有嫌疑,直接杀掉好了,不必强求证据,只要日后不再发生同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