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西凉暂时夺了大顺三千里土地,也该到他借西凉的力量去打击影如冰的时候了。
继续呆在这里,是灭不掉影如冰的。
因此,他要带兵离开固城,去郦央灭了影氏一族。
灭了影氏一族以后呢?没有了影氏一族的威胁,夜氏一族自然就能全力还击月氏一族。
影氏一族自以为是夜氏一族的劲敌,其实,夜氏一族的劲敌,向来只有月氏一族。
目前似乎是月氏一族占了上风,但是,来日方长,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特别是他的父皇还活着的情况下。
当郦央的消息不断传进他的耳里,他心里明了,一定是他的父皇在幕后操纵郦央的局势。
他的父皇,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子,也许年纪是大了,也许卧病多年,但论那份深谋远虑和隐忍精明,还是天下难有人出其右。
好不容易摆脱魔掌的他的父皇,这次,不会再给影如冰掌控大局的机会。
但他还是想亲手毁了影家。
天黑以后,数十名大大小小的将领,齐聚在他的房间。
他没有废话,开门见山:“我与夜挽君有不同戴天之仇,如今他不知逃到何处,我不甘心在此观望,决定带兵追击夜挽君。我这次召你们过来,就是想看看你们谁愿意跟我走。我要说清楚,这次行动乃是我的个人恩怨,我不打算禀明三公子,而且这一去,也许就不回来了。你们不必勉强自己。”
未征得统帅同意就私自带兵离开,这几乎就是叛逃。
在战争期间,这种行为可是要杀头的。
而且,如同他所说,他想带着区区两万多人深入大顺腹地,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全军覆没的可能性很高。
当下,众将领都沉默了。
夜九也不催他们,只是静静地喝茶。
很快,闻先生先站出来:“我跟将军去。”
而后,十几名将领也站出来:“咱们早就发过誓,一生追随将军,这次也没啥好说的。”
这些将领,全来自墨云。
又过了半晌,又有几名将领表示愿意跟他走。
剩下的,继续沉默。
随后,终于有将领出来,表示婉拒:“抱歉,属下很是敬佩将军,也想追随将军,只是属下……”
剩下的将领也跟着表示因为种种原因,不便离军。
夜九并不勉强他们,只是道:“你们想留下,我理解,只是,我希望在我们走远之前,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跟我的行动没有任何瓜葛,你们可做得到?”
如果有人事先将风声放出去,他也许就再也走不了了。
这些将领都道:“这是自然的!我们不敢跟将军走,并非想背叛将军,只是有苦衷罢了,请将军小心和保重!”
夜九点头:“想跟我走的,好好准备,后天晚上换咱们的人守东城门,正是离开的好时机。留下来的,什么都不知道,一切照旧。”
“咱们什么都不知道,这下先回去了。”不敢离开的将领们会意,先走了。
要跟夜九走的,都留下来,跟夜九商量到后半夜。
接下来两天,要走的将领们又暗中召集下属,说上头可能会让他们暗中去追查夜挽君的行踪,让士兵们悄悄准备行装,随时待命,还说这是秘密行动,不可透露半点消息。
士兵们都习惯了种种“秘密”行动,也没有多想,领命去办了。
那些不走的将领,也是说到做到,没有向上头告发夜九的计划。
两天后的晚上,换了剪影军驻守东城门。
这天晚上的风雪很大,全城死寂而黑暗,不用值夜的将士们,早早就入睡了。
在风雪呼啸中,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分批、分时走出东城门,在城东外三里处汇合。
风声掩盖了他们的马蹄声,雪花掩盖了他们的马蹄印。
西凉的士兵们,都没有察觉这一夜的行动。
六更天的时候,将近两万名剪影军顺利在指定的地点汇合。
这时,夜九派去联系的坎黎等人也从苦水村赶到聚合的地点,听了夜九的行动以后,坎黎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后一拍脑门,喃喃:“真不愧是咱们家老大,还真是什么都敢干啊!”
夜九问:“月风高如何了?”
坎黎道:“我们追了他三天,他受了伤,跳下悬崖,也不知是死是活……”
夜九道:“这种人往往命大,也许他会死里逃生,我的事情,迟早会传到月映华的耳里,若跟了我走,就别想再回头了……”
坎黎吹胡子瞪眼,嚷嚷:“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坎黎是贪生怕死之辈不成?再说我不干了……”
夜九笑了笑:“既然说清楚了,那就走吧!”
而后,他一拍马背,马嘶鸣一声,往前头奔去。
两万剪影军,纷纷跟上去。
天色大亮时,前方出现了一条叉路。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