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陷在对影如霜的怀念之中,眼睛泛红,都忘了继续说下去。
影如梦惊奇地看着他,哦哦,原来他也有这样的一面啊?她还以为她这个父亲只爱权呢。
不过,她这个父亲就算有人情味的一面,最爱的,始终还是权,所以,她并不为父亲的这副模样所感动,淡淡地接话:“所以,为了权力,为了影家的富贵,你们决定接受影如冰的建议,让影如冰冒充影如霜,对外则说影如冰病故,将她埋在了小影山?”
影颂长长地叹气:“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哪……”
不得已个屁!影如梦对这样的说辞很是不屑:“你再跟我说一句实话,影如冰跟太上皇,也就是当时的皇上,是不是有一腿?”
听女儿说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情报,影颂这会儿也不觉得惊讶了,淡淡道:“影如冰跟影如霜长得一模一样,太上皇又是风流的主儿,对影如冰岂有不动心之理?只是这种事情,只能意味,不能言传,无凭无据,不能乱说。”
说到这里,他提醒女儿:“夜九。”
影如梦道:“轻歌口口声声说夜九是野种,夜九则说他看轻歌不顺眼,想找轻歌的麻烦,也许……夜九想夺回他本应得到的一切。”
影颂的目光犀利起来:“这其中,该不会包括皇位吧?”
影如梦呐呐:“我不知道……”
如果夜九是皇帝,而她是皇后,那么,一切就完美了。
影颂道:“你已经是皇上的皇后了,夜九跟皇上长得再怎么相似,也只能是你的敌人,你自己可要明白这点,要不然,你要如何保住你的富贵?”
这个女儿迷恋夜轻歌到了痴逛的地步,面对与夜轻歌长得一模一样的夜九,又怎么可能不动心?
就如同当年的太上皇对影如霜、影如冰一样……真是冤孽啊!
影如梦沉默一会,缓缓道:“我知道……”
不知为何,想到她与夜九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她的心里,就压抑和难受得慌。
她不想跟夜九各走各路,一点都不想……
影颂又问:“你可知道夜九现在何处?”
影家只能站在太后和皇上这一边,不管夜九究竟何人,看来,非除掉不可了。
影如梦摇头:“不知道,他总是神出鬼没,不过,他说过……”
她犹豫一下,还是道:“他说过只要我看清了眼前的真相,就知道去哪里找他。”
影颂目光敏锐起来:“你觉得你眼前的真相是什么?”
影如梦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一定跟他的母亲有关,所以,我才想知道,他的母亲究竟是谁……”
说到这里,她忽然将那个只是一闪而过,但不敢多想的念头说出来:“他的母亲,该不会是影如霜吧?所以,他才会恨影如冰,跟太后有仇……”
但是,同样说不通。
如果他是影如霜的儿子,出生那年,影如霜就去世了,他怎么会知道影如冰冒充影如霜的事情?
而如果这样,夜轻歌不是影如霜的儿子,又会是谁的儿子?是影如冰的儿子吗?
影如霜之子是夜九,影如冰之子是夜轻歌,夜九跟影如冰有杀母之仇,跟夜轻歌有夺位之恨,双方水火不容,都说得通了,只是,夜九如何得知真相?夜轻歌又是如何出生的?这些疑问不弄明白,这种猜测就无法成立。
她能想得到的,影颂也得想得到。
父女俩陷入沉思之中。
良久,影颂才道:“知道一切的,也许只有太后和夜九了,你下次若是见到夜九,不防拿你的猜测去试探他,看他的反应便知真假。”
如果这其中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与秘密,也许可以为他所用,成为他将来牵制太后的利器。
太后虽然不年轻了,却也不那么老,说不定还会控制皇权二三十年,而她最重视的臣子并不是他,特别是他的皇后女儿不得她的欢心以后,他的地位说不定会受到撼动,所以,他有必要暗中留一手。
影如梦点头:“嗯,我知道了。”
说到这里,她沉吟:“你说,太上皇就不知道太后其实是影如冰么?”
影颂沉默一会后,道:“当年,影如冰替换了影如霜的事情,只有你爷爷、我和你母亲知道,侍候影如霜的那些人,要么就被我们彻底控制,要么就是被暗中除掉,待太上皇打完仗回郦央时,影如霜已经去世了一年多,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影如冰变成影如霜了。”
“而且,”他顿了顿,“太上皇一代帝王,非我这样的臣子所能度测。”
其实,影如冰冒充影如霜,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两人是双胞胎,从小一起长大,还躺一个被窝,两人若是恶作剧地作同样的打扮和举止,连他这个当父亲的都认不出来。
当年,夜北皇长年在外打仗,与影如霜也是聚少离多,给了影如冰足够的时间和机会。
影如冰冒充影如霜之后,经常试探那些亲近影如霜的人,结果,无人看出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