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影如梦都在失魂落魄中度过。
她半躺在窗前的坐榻上,看着窗外的秋色发呆。
湖边有几棵枫叶,现在开得正好,层染的红色,宛如红云,倒映在清透如镜的水面上,连成一片,说有多美就有多美。
她看着美景,想的却是那个男子。
到底怎么了呢?她不断问自己,她怎么老是出现幻觉,看到了过去那个冷血无情,伤她至深的轻歌?
轻歌已经变了,为她变成一个温柔体贴、痴情专一的完美男人,她过得也很幸福,为什么却在如此幸福之时,老是想起过去?
一双手,蒙在她的眼睛上。
她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地想掰开这双手,但很快,她便意识到这双手是轻歌的手,熟悉的气息。
若是以前,她不必等他碰到她,只要他靠近,她就能心有灵犀一般地察觉,然后转身,扑进他的怀里,但这一次,她的反应迟钝了。
“猜猜我是谁?”夜轻歌温柔地在她耳边问。
他们经常换这种“纯情”的调情游戏,乐此不疲,换了平时,影如梦一定会娇滴滴地扯上几个陌生的男人名字,然后才会说出他的名字,而他,也会佯装生气,责怪她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但突然之间,影如梦就觉得腻了,烦了:他们都多大年纪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她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笑道:“这天底下,除了我的夫君,谁敢这样对我?”
夜轻歌笑了,转到她面前,坐下来,拉起她的手,柔声道:“听说你今天一整天精神都不好,也没怎么吃东西,怎么了?有没有让太医过来看看?”
狩猎庆典今天结束,按行程,他应该是明天返宫,但他记挂如梦,下午就匆匆赶回宫,想给她一个惊喜。
知道她今天一整天都郁郁寡欢,精神不振后,他在心疼的同时也窃喜,自以为她是过于思念自己的缘故。
影如梦嫣然一笑:“我没事,只是想你罢了,你今天都去哪里了?”
他不是回宫了吗?为什么一直不出现?是哪只狐狸精将他的魂给勾走了吗?
夜轻歌吻了吻她的手背,道:“我一直都在庆丰园狩猎,午时才结束。”
影如梦一脸困惑:“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你一直在庆丰园?”
那个跟云凤儿亲热的“夜轻歌”又是谁?
夜轻歌点头,半开玩笑地道:“是哪,我一直在庆丰园,所有人都看到了,难道你还担心我去找别的女人不成?”
他只是随口说说,影如梦的脸色却微微一变,笑得有点牵强:“是、是啊……”
夜轻歌笑了,开心地抵住她的额头:“傻瓜,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人,你还怀疑我的真心么?”
影如梦看着他那张温柔而深情的脸,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张坏坏的、冷冷的脸庞。
为什么他变得这么温柔深情了呢?
为什么他不保持那份眼泛桃花、邪魅入骨的味道呢?
明明,他没变好之前更有魅力和吸引力的,现在是很好啦,却总觉得没那么吸引人了……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夜轻歌被她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心里,暮地燃起一团火来。
影如梦随口就道:“几天不见你了嘛……”
“我也想你想得要命。”夜轻歌再也忍不住了,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宫女和太监们都低下头,不敢看,不敢出声,只有脸庞和脖子是红通通的。
影如梦倒在夜轻歌的怀里时,她脑子里想的,还是昨天晚上,云凤儿被那个男人拥抱和狂吻的情形。
那一刻,她只恨自己不是云凤儿,恨自己没有被他狠狠地吻着。
在他还没有变好之前,她总是一次次地看到他跟别的女人鬼混,当然,她非常非常地生气与愤怒,但这一切,全都来源于——妒忌!
她怒他抱的不是她,她妒忌那些被他抱着的女人——妒忌得要命!
那种妒忌,因为他日复一日的对她无视与厌烦,而深入骨髓,甚至成为一种绝症,无法根治,一旦受到刺激,就会发作。
只要没有亲眼看到他跟别的女人亲热,她尚能忍受和克制,若是看到,就会陷入如同过去一般歇斯底里的发作中,而昨天晚上,她看到了,她骨子里的渴望与妒忌,全都被牵引了出来。
其实,她真正想要的,就是像她曾经一次次看到的那些女人一样,被他狠狠地拥抱和吻着。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当成易碎的宝贝一样哄着讨好着——这天底下,爱她迷恋她赞美她讨好她的男人不计其数,她真不稀罕这样的男人!
无法征服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男人,不是吗?
她心不在焉,想着过去的种种,想着那个视她如垃圾的夜轻歌,想着他还没有被她征服时的轻狂与不羁。
“梦儿,你怎么了?”夜轻歌察觉到了她的无趣,问。
灯光下,影如梦看着身上这个男人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