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承郢将她的手贴到心口:“阿姐,不怕,我的心是热的,可以捂热你的手。若是你冷的厉害,就多捂一会儿罢。”
温玉蔻心中伤感,却怕露出来让温承郢担心,所以一言不发,装作欣赏雪景,可是那颗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小弟良善,纵然是温家嫡子,也敌不过那些人的狠心逼命。那腿疾虽然被断脉之针制住,然而每年都要进行扎针,倘或那些针一旦被取出来,小弟承受不住那绝望的苦痛,万一……
她简直不敢想。
“承郢,你本该像正常少爷那样骑马射猎,参军护国,甚至进入仕途,入朝为官,一派锦绣前程唾手可得。都怪阿姐没用,没有保护好你……”
“阿姐,没关系,我不介意。”
姐弟两人坐在一起,手紧紧握着,传递着彼此仅存的温暖。风吹廊响,清茶袅袅,华月与辰星在一旁服侍,忽而一阵风来,温承郢手攥成拳头,抵在唇边咳嗽几声,温玉蔻怕他冻着,连忙让辰星将他推回去。
施针之后,温承郢需要好好休养,精神不长,每次也就请安应卯,其余时间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养病。在此期间,温玉蔻变换了母亲留下的大部分金银玉器,折现成九千两雪花银,又在行当换成银票,交给夏侯沉霄。
夏侯沉霄笑道:“温小姐如此信任我,就不怕我拿了去不认?”
“殿下何必说这等挖苦我的话。我的这点银子,还怕不入殿下的眼,若是殿下不嫌弃,就收用,或者有其他生意,让我入一股子,我也赚点医药钱。不然这每天人参燕窝的,哪里吃得起呢?”
“你是温家千金,还担心这个,莫非是我送的不够?”
“殿下仁义,每月送来的补药金丹数不胜数,我铭记于心,感激不尽,又怎会有不够之说?只是那到底是殿下怜我体弱,若我自己争气,也该自己想些办法,而不是全依赖于殿下,给殿下带来许多麻烦。”
夏侯沉霄看着温玉蔻那沉静的眸子,唇边浮起淡淡的笑容,将银票收起:“你果真如此想就好。我还当你要与我划清界限,想还我钱呢!既如此,放在我这里,想来你不安心,我就帮你与那些盐商打打叫道,现如今,盐主利多……”
“私盐?”
夏侯沉霄道:“你怕了?”
“我听闻朝廷对盐开始收税,若是官盐,我自然不怕,打发些钱就好,若是私盐……”温玉蔻微微蹙起眉头。
夏侯沉宵一见她蹙眉,便出手,轻轻点在她的眉心,缓缓下滑,抚平她的不安:“有我在,你什么都不必怕。那盐商与我秘密来往多年,掩得极深,且不说出事,如果真的出事,你一个闺阁小姐,在家绣花玩草的,与这些事当然毫无干系。你放心,只管在闺房中坐着,等着收利钱,有了消息,我会派遣小安子来告知你。”
“那么,多谢殿下为我想的如此周全。”
“全天下就只有你谨慎,一点亏也不吃,我做这些,你一句多谢就把我打发了?”谈完了正事,夏侯沉霄又起了戏谑之意。一本正经的温玉蔻在他眼里固然庄重,然而他更喜欢调戏她,而她却不知所措时的可爱样子。
果然,温玉蔻脸微微一红,心中暗想,这三殿下素来风流,没想到竟有这些生财的门路,我还是不要得罪他的好,多给他些分红,或许就让他欢喜了,不与我纠缠了呢?
“殿下若是觉得一句多谢不够,那么,那些红利,我愿意与殿下五五分账。”温玉蔻正色道。
夏侯沉霄先是一愣,继而笑着摇了摇头:“你呀,你总是不懂……罢了,来日方长,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了,等以后再跟你慢慢磨。”
说完,趁温玉蔻不便,揽住她的纤腰,用扇子遮着两人的面,在她颊上亲了一下,继而扇子一收,大笑而去。
温玉蔻冷不丁被他偷香,捂着脸,看着他那恣意潇洒的背影,狠狠揉着被亲的那一处。可恶,自己居然这么大意,被这登徒子轻薄,要是被下人看见,岂不是大逆不道?她面皮单薄白净,很快就羞晕涨红,粉嘟嘟的,火烫得好似香炉里的檀饼。
华月正好送茶进来,掀开珠帘,左右看了看:“小姐,三殿下呢?”
“问他做什么,谁管他……”温玉蔻说了一半,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赌气的意思,连忙收住,又换为正常的语气:“他刚才有事离开了。”
“是吗?我来晚了,刚沏了三殿下喜欢的茶,没想到他居然走了。”华月闷闷不乐地将托盘放在桌上,拿了一个茶杯,倒了茶,端到温玉蔻面前,忽然发现温玉蔻脸色羞红,疑惑地问道:“小姐,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病了?”
说完,挽起袖子,伸手在温玉蔻额上试了试温度:“没烧啊——”
温玉蔻尴尬地拿下她的手:“华月,别说胡话了,只是这房间里熏炉太热,你打开窗子透透气吧。”
华月恍然大悟:“熏炉?是了,现在天气转暖,用不到那么多,怪不得我刚进来也觉得热的厉害,小姐,我这就去开窗。”
打开窗子,华月又叫了一声,温玉蔻心中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