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才是诡异,我等与大祭司一脉再有冲突,也是明着朝政暗着打架,这清平教从新皇登基开始便突然出现、兴风作浪,且短短几年便如此气候,实在让人捉摸不透。”百泽摇头,大大的不解写在脸上。
若芸这才知晓,她深闺这些年、进楚府三年,天颐竟处于如此混乱之中。
“其实这宫里还算安全,毕竟是荣锦桓眼皮底下,别说赵无阳不敢动,那清平教也不会来,你暂且安心。”百泽朝她一笑,安慰道。
这句话让若芸更为不安起来。
什么安全?她进宫没多久,楚如兰的小丫头便死了,那日水阁花会还有人趁机推她……这要害她的人若是宫中一般人物、争风吃醋还好,若牵扯到其余……
她不敢想,也不敢说,怕这一说,百泽便平添烦恼,她暗自下定决心,定要查出端倪再做定夺。
她细细的看着眼前人。来自扶苏国、拥有过人寿命,揣着人人眼红的遗世秘方,异姓王族简直是活靶,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人谋着他们的好处,又有多少人想置于他们于死地。
可他们为了族人的安全、隐居地的太平,却不得不冒险出面,眼前的人看似玩世不恭,却深藏不露;笑的云淡风轻,却背负诸多。
她叹息,难怪程清肃如此厌恶她。只因她什么都不知道。却心安理得的在如此凶险的乱世中享着那一方安乐祥和。
“百泽。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且安心。只是同荣锦桓交手,他所思所想并非在你们之下。”她顾虑着开口。
“说得对,小狐狸比起老狐狸可青出于蓝啊。”百泽晃着头。又道,“不过,还好我只担了兵武这一块,那烦人的文书也好、吏部也好有清肃,我等高枕无忧。倒是清璿……”他欲言又止,故意看了看她的脸色。
“但说无妨。”她勉强回笑。
百泽终于如释重负,小心道:“清璿是我们的尊主,同皇上交涉主要还是他与清肃,凡事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他那里。”
虽早有猜测,此刻从百泽口中说出来,她还是暗自紧握双手,抿了抿唇:“是你们的皇上?”
“不,我们没有皇上。”百泽挑眉否认。语气竟是轻松无比,“扶苏迁到重峦山中,早就没有皇上了。如今的扶苏按照医药、工文、术法、礼乐、兵等分为四个部族,这四个部族各有族长,也各有所长,每过五十年自族中推崇能人为尊主,暂代大族长一职。外表看去是统领,实则这尊主也出于四族,故而与族长实际是平起平坐的,只有重大事件才作决断。我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若芸点头,感叹道:“所以百泽你是族长之一,正好四个异姓王。看你们,总是打成一片。若是在天颐,兄弟还称臣子、手足尚且相残,扶苏有此境界,果真值得你们不遗余力、不惜出山守护。”
她开始明白,百泽他们为何不对荣逸轩上心,只因荣逸轩是这万千世界一股微弱力量,如今有清平教在暗,摘星阁为患,又与皇上互相制衡,他们与其说不屑,不如说压根没有余力去管荣逸轩吧。
但荣逸轩若有野心,只怕天颐更会风雨飘摇……
“你言之尚早,其实扶苏也有暗流汹涌,只是族长能者居之,几次大事都给压下了,有时间我会同你说说我们的故事,眼下你只记得,无论是天颐人还是扶苏人,永远没有谁能真正安详和乐。”百泽瞅了她一眼,话中有话却一笔带过。
她闻言一凛,正色道:“若芸受教了。”
“唉,其实也都是先人惹的祸,没有那些东西,什么事都没。”百泽拖起脸,嘟囔道。
若芸一愣,旋即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些东西,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却嫌麻烦?”
“那可不是?扶苏规矩多就算了,那些什么数术啊,什么机关啊,都是那些人吃吃了撑研究出来打发时间的。你想,有人能有五六十年的年轻力壮、又没有战乱,好好用心研究,什么东西做不出来?”他摊手,又是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
若芸“噗嗤”一笑,点头道:“说的是,若是这里的人能有大把时间钻研,也能好好传承,这造诣或许不比扶苏差。可惜天颐花花世界,人们追名逐利、安于享乐,要研究这些,或许就要饿肚子了。”
百泽面露诧异,道:“看不出来啊丫头,你学问不比那苏熙老头子差。”
她笑容僵在脸上,这才反应过来,忙问道:“你是说,我爹……你以前……认识?”
“你以为,前头那些个‘异姓王’是我们的爹?”百泽一脸苦笑,无奈的叹息,“扶苏人不到四五十不会成家立业,何况族长?每每我们长大,先父也刚好老去,活着的早不管此等事。知道我们身份的人并不多,先皇去世我等却继续年轻着,岂不是惹人非议?你爹我不熟,接触几次,觉得是个有见地的人,仅此而已。”
“那前异姓王的坟冢是?”她瞪大了眼睛。
“衣冠冢,掩人耳目咯。”百泽冲她笑笑,看了看窗外天色。
若芸听罢,脑中轰鸣肆起。
她听说他们寿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