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胡进……黎琦的大眼眨了又眨,很快就释然了。
如果换成自己被无辜打了两拳一脚,还被人家彻底忽视的那么久,自己肯定也如他一般——怨念!
程君佑跟这样的胡进相处习惯了,不以为意。
只有胡佳蓉最了解自己这个斤斤计较的小弟,她微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越过胡进,上前拉住黎琦的手,
“不用理他!我们一起进去,今天妹妹就跟姐姐坐一起好吗?”
“这……不好吧!”黎琦有些退缩。
好歹人家已经是陈鉴的正妃,万一人家未来的夫君想要关照一二……
“没什么好不好的——走吧!”
她们都已经背过了身,黎琦还清楚的听到背后低低的、恨恨不已的、咬牙切齿的一声“妖妃!”
……
……
今日的千秋宴跟元日宴大不相同。
元日宴的时候,楚皇在大明宫的宣政殿偏殿大宴群臣,宣政殿是早朝的地方,虽然在偏殿宴请,也是比较正式。
千秋宴设在太极宫的两仪殿,这里十分宽敞,是经常欢宴大臣与贡使的地方,一般五品以上的官员和家眷都可以参加,两仪殿不比宣政殿严谨,因此大家举止都很随意。
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好多人,有官员,还有家眷,他们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谈话。
两仪殿两边的偏殿大门也敞开着,到的早的皇亲都在那里小憩。
宴厅里摆放的全是长条形的桌案,只是还没有布菜,上边摆着冬季罕见的瓜果。整个宴厅呈扇形,中间是主位,男女宾客以此为界左右分开,正对的前方是高高的戏台,台上的帐幕还垂着,只有喜庆的丝竹乐器冲后面传出,传达着喜庆的气氛。
黎琦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君佑哥哥!”紧接着就看见那个小正太陈睿一脸欣喜的扑上来。
到了近前,陈睿呈“大”字大张着双臂,似要给程君佑来个亲密的熊抱。
黎琦看得满头黑线,这就是前两天见到的那个端着一脸冷酷的小正太?那时候怎么没发现,他是这么的活泼、有孩子气?
就见陈睿扑到跟前,突然再也迈不开步了,他努力的挥舞着两只肉肉的小胖手,凭空抓挠了几下,便气馁的鼓起腮帮子放下手。
原来,不等他到跟前,程君佑已经伸出一条手臂,大大的手掌撑到他的额头,两人就这么僵持着,陈睿却是在无法前行半步。
“君佑哥哥,不要这样,我很想你好不好……”陈睿以他特有的童音可怜兮兮的哀求着。
黎琦的眼角直抽抽,这可爱的小正太,小脸像Q糖一样,她都迫不急待的、绞尽脑汁的想要摸一下,程君佑却是表现的如此的……嫌弃!
不过,她的心暖暖的,也由此可以看出,他们平时的相处模式。
程君佑翕了翕唇角,手臂再向前推,无比嫌恶道:
“说了多少次——站稳了,退后,保持三尺距离!”
陈睿委委屈屈的按他的要求站好,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可是……君佑哥哥,人家真的很想你!”
“你的鼻涕眼泪想我了吧!”
陈睿还是粉嘟嘟一团的时候,每次他被迫的抱一下,那小肉团的鼻涕泡泡、眼泪花花就自动的往外冒……一想到这个,程君佑就恶寒的打个冷颤。
“君佑哥哥,那是人家小时候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提了嘛!”陈睿嘟着小嘴,底气不足的解释,“我现在也是有洁癖的,我都不许别人碰我——除了君佑哥哥!”
“看来小世子小时候也很调皮嘛!”黎琦在一旁笑眯眯的打趣。
“哼!又是你!”一见是她,陈睿立即恢复他的高傲冷酷,“你缠着君佑哥哥,今天不会是要给他表演那个敲水杯吧?”
说着,看了眼程君佑,满心嫉妒他们能走的那么近。
“呃,上次是意外,姐姐不是每次进皇宫都要表演节目的,这样的机会要多让给别的姐姐们——不过,你要是喜欢,上次那样的小玩耍,姐姐多得是!”
陈睿面上一动,心里隐隐有期待,但一想到母亲的态度,还是尽力表现出一副鄙夷的样子,高抬着下巴别过头,
“哼,谁稀罕!”
“你上不上台,都曾经是舞娘的身份,不用自命清高,没来由的丢了我们镇北王府的脸!”
一个声音插进来,是琰亲王妃。
胡佳蓉就在身旁,尽管琰亲王妃压低了声音,还是能听个大概。
黎琦不悦的沉下脸,她只不过跟陈睿逗了两句嘴,就成了丢人?
“琰亲王妃,您的身份高贵,却永远不懂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的辛苦——是,我做过舞娘,这个不需要您总来提醒;但是,那又怎样,这不过是一个工作,是我生存下去的方法……难道,我还要为了一时的清高和志气不动手、不吃饭?如果换做是你,为了生存,你会有别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