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佑突然就想明白了,连连摇头轻笑,小性子的女人真是善变,分明是一些体贴的话,被她说得醋意横飞!
黎琦正为几句话噎得他无法狡辩儿暗自得意,对面阴影里的男子长长呼出一口气。
“哦,好酸!”程君佑往前凑凑,轻嗅两下,“怎么闻着一股子醋味儿!”
黎琦登时红了脸,白了他一眼,不自在的退开些,侧过身-子躲着他。
程君佑心里有些不踏实,他们这样站着,给他一种不放心的距离感;长腿再次向前跨了一步,他只想离她近些,再近些。
她这么明显的矛盾心情他怎么会看不明白,其实,刚才他也是故意沉着脸,并没有真的生什么气;好几天没见,他可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遥遥的两两相望,只想两人好好的单独待上一会儿。
故意说了这么多,看着她娇艳的小脸精彩纷呈,他的心满满的都是知足;为了不让她钻牛角尖,不让她难受,他好心的解释,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那就是青梅竹马了!”
程君佑刚开了个头,就被不客气的打断,无奈的摇头,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是这么的任性?
看来,真的是“宁得罪小人和女人”,也不能招惹她这个小女人啊——小心眼儿的女人,程君佑又在后面腹诽一句。
“我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她是老爷子为小叔指腹为婚的妻子……”
黎琦开始还有些抗拒他提起这些往事,但听到后面一句,立刻睁大了好奇的眼睛。
“因为她是郡主,也因为她是我未来的小婶儿……抛弃这些,她还比我大着一岁,于情于理我都该敬着她,让着她;更因为她的身份,平时我们叔侄对她都是礼遇有加,说话语气都未重过——那天,我那样,真是超过她的容忍范围了;总之,她是郡主,以后再见面……”
“怎样?”黎琦不屈的昂着头瞪他,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分寸,“让着她?或是像老鼠一样溜着墙根走?”
“噗嗤”。
程君佑再次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总之,跟着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他一边说着,伸手拉她;用了两次力,才将不甘不愿的某人拉进怀里。
黎琦一靠近那个温热的胸膛,就有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袍罩到她的身上。
原来,他看到她在凉风下有些瑟缩,就解了自己的外裳给她。
“怎么样,我比你那亲亲老爹要好吧!”
黎琦心里刚升起些许感动,就被突然冒出的这句话拍的烟消云散。
“他只觉得好看,哪里心疼你委不委屈。”程君佑说着,紧了紧手底的衣服,将人拢在怀里,“这样的宫装哪里适合在这里穿——光知道把女儿打扮的漂亮,也不管人家到底冷是不冷。”
嘴上担心她冷着冻着,心里其实对宫装的样式在意的要命。
大楚女子的宫装不可谓不漂亮,独特的贴身设计,只要身材可以,都能穿出其中的韵味;在程君佑看来,这身衣服穿到黎琦身上哪都漂亮,唯一不合适的就是领子的裁剪。
宫装的领子都低,冬天的衣服还好些,领口在贴近锁骨上方的位置。
这样的领口,可是对于常穿男装,领子高高竖起到喉结位置的黎琦来说,简直是暴-露至极!
说实话,虽然这身衣服真的……很好看!
程君佑后知后觉才知道,为什么今天黎琦白皙优美的脖颈会这么醒目,为什么今天黎琦会不住的瑟缩……
他甚至都有些恼恨黎政华,真想当面问一问,他这是打扮女儿来了,还是故意推她出来给别人占便宜来了?
明明是维护的话,却被他说得僵冷生硬;明明是关怀体贴,却故意出言讥讽。
黎琦怎会不明白?
又怎会体会不到?
她犹豫了下,从衣袍下伸出双臂,紧紧抱住那个劲瘦的腰身。
“程君佑——”
弱弱的,带着酸涩的声音。
因为她的主动,程君佑浑身僵硬了一下,再次无声的收紧手臂。
“这说了半天,还不是因为那个无关紧要的人啊——”
他低头,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深深呼吸汲取发丝里的香气,声音透着满足和慵懒。
“以后,有我在的时候,你对她可以为所欲为,不必担心会受委屈……”
她猛地将头埋进那个温暖的怀中,把几乎夺眶而出的水雾逼-压回去。
他让她“可以为所欲为,不用的担心受委屈”,和黎政华刚刚说的那句“不管发生过什么,我只要他是我女儿……一切顺她的意思,只要她喜欢就好……”意思不谋而合,如此的宠-溺和爱护,让她感动的几乎要落泪。
程君佑不需低头看,也知道她是怎么回事;手臂无声的紧了又紧,
他刚才的意思是“有他在的时候”,还有他“不在跟前”的时候啊——过了明天,他们就要分开,他南下,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