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平喜出望外,忙将程正咏引到他的家里。鲁平家在小街上,前面是商铺,后面是院子,看来以前也过得不错。可能是为了给母亲看病,家中已经没有什么家具了,四处破破烂烂的。一个小姑娘在病床前伺候,床上的病人皮肤蜡黄,眼神枯寂,嘴唇干裂,小姑娘正给病人喂着水。
鲁平将程正咏让到病床前,介绍道:“侍奉母亲的是我妹妹,鲁容。”说着指着病床上的妇人:“这是我母亲,她自从一年前,身体就开始慢慢的虚弱,现在病的骨瘦如柴,连床都起不来了。”
他坐到了床边,摸了摸母亲枯瘦的手,语气轻柔:“这位小姐要雇我送她去很远的地方,我可能一年多都回不了家。不过她说她懂医术,说不定就能救您了。”
妇人在病中久了,声音也变得暗哑:“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说不定就回不来了,不去。我一个老婆子,半截入土的人了,便是被老天收了去,也不冤,哪里要巴巴的请来个姑娘来救我。”
鲁平还要再劝,程正咏制止了他,道:“我不懂医术,能不能救你母亲还要看看才行。至于去云雾镇,你们一家自己商量了就是,我不会逼迫你。”说着俯身握住妇人的手,送了一缕灵气进去。
鲁容看起来也不希望哥哥去那么远的地方,但也是巴巴的望着程正咏,希望她能说母亲有救。
程正咏收了手,迎着兄妹俩期待的目光:“令高堂是劳累过多,以至于油灯枯竭。救倒是可救,只是救转过来也只能多活三、五年。”
鲁平想来早有预料,声音平静:“便是只能多活五年也是好的。请小姐施术。”鲁容也松了口气,点点头。
程正咏道:“我用灵气为令高堂滋润心脉及各个脏器,也会留一小股灵气在她的身体中,直到她寿终都不会有病痛的困扰,只是我一旦渡入了灵气,你送我去云雾镇的事情便不许推脱,我能让你母亲好起来,自然也能让她病下去。”程正咏倒不是怕找不到人送她,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是此人侍母至孝,想来人品不差,她不想半道中还要提防车夫,或者半道换人。
鲁平兄妹二人听了她的话,才知她竟是一名仙子,两人齐齐跪了下来:“请仙子救我母亲。”鲁平又道:“仙子救了我的母亲,我自然要送仙子去云雾镇,以报答仙子。”
程正咏将灵气输入妇人的体内,替她滋养各个脏器,最后留了一道灵气在她体内。妇人的脸色渐渐好了起来。立刻便从床上坐了起来:“谢谢这位仙子替我治病,只是小儿年轻,怕是跑不了那么远的地方。”
程正咏冷哼一声,屋中鲁家众人,立刻便感到喘不过气来:“刚救了你便要反悔么?”
鲁平艰难道:“仙子,我为仙子驾马车是应该的,请仙子不要收回给我母亲治的病。”
程正咏收了威压道:“明日卯时到客栈来。”又丢了几锭银子:“这是定金,明日换匹好马,换辆新车过来。”便出了门,但是神识一直锁定了鲁家。
只听鲁容声音愤愤:“这位仙子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鲁平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怎么不讲道理了?人家说好了治了病便要我为她赶马车,我们也都同意了。但是一旦治好了,母亲便反悔。怎么变成了人家不讲道理?”这个鲁平的心性倒是很不错。
鲁母却有些生气:“你们答应了,我却没有答应,什么反悔不反悔的!”
鲁平苦劝:“君子一诺千金,我也是读了圣贤书的人,母亲难道要让我做那等反复无常的小人吗?更何况,我一路跟着仙子哪里会有什么危险!”
程正咏听了几句,走远了便听不到了。她深思这件事,她处理的不当:若是一开始便不提治病的事,想来鲁平还是要感恩戴德的送她;她为鲁母治病,一方面是为了施恩与他,另一方面也是见他孝心可嘉,不愿让他陷入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境况。谁知,治了病,鲁母却要反悔。只是这时,她也不必以威压压人,显得她过于蛮横了,直接抽了鲁母体内的灵气就是。想来便是不抽鲁母体内的灵气,鲁平这个深受圣贤之书影响的君子,也还是会送她去云雾镇。到底是历练不够,处事也不够圆滑。
次日,鲁平果然赶着一辆崭新的马车等在客栈门口。他身边站着鲁母和鲁容,两人眼中都带着愤恨。程正咏毫不在意的上了马车,这两人与她就好比她与金丹修士,差距甚大,没什么需要在意的。旁边有一些人对鲁母居然能下地走路啧啧称奇。鲁母却向众人哭诉道:“我宁愿不要治好这病,累得我的儿子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那仙子说若我儿子不送她,她便要让我再生病了,我儿子不得不去啊。”
程正咏见她颠倒黑白,喋喋不休,索性下了马车:“你既不愿意让你儿子去,我也不勉强。昨日我治好你之前便说了:我若治好了你,你儿子便要送我去云雾镇。你儿子、女儿都是同意了的,今日你既然反悔,我便收回为你治病所耗的灵气,想来也没有谁可以说我处事不公的。”说着便要收回灵气。
鲁平连忙跪倒:“请仙子不要收回灵气,我母亲、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