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难得的修真佳材。她如今不过十七岁,已是练气九层,未必比不上寻常的精英弟子。至于功法,道友无须担心。方真真虽是水木灵根,所修却并不是我主修的《寒冰化龙卷》,而是一本我偶然得来的练气基础功法,筑基之后道友便可令她传承衣钵,并无所碍。”
程正咏先是诧异。一般自幼修仙之人往往发育迟缓,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年轻许多。而方真真却不如此,十七岁的年纪已是亭亭玉立。好似一个长成了的少女一般,既有少女的天真之态,又在不经意之间透露出一种无声的诱惑。此时她低头垂立,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叫程正咏一看就不喜。
虽然方真真的确资质绝佳,看来悟性也不错,程正咏不是不心动。但犹豫良久。仍是打算拒绝。其它的声名之类都还罢了,她也不甚看重,但却实在不喜方真真举止轻浮。心思过多,又与朱清然顶着师徒之名却牵扯不清。
她道:“实不瞒朱道友,如今整个东兴界动乱不断,而我名下已有四名弟子。实是没有精力一一管教,便不想耽搁令徒。”
朱清然还待再说。方真真突然抬起了一直低垂的头,道:“师父,既然她不收我,你便让我留下吧!您于我有救命之恩。更有教导之义。便是我鲁钝,做不了弟子,为奴为仆也是愿意的!若是您不想看到我。我就在您洞府外结庐,没有传召绝不出现在您的面前!”说着眼泪如珠。挂在眼眶中将落未落,好不可怜!她虽然被捉来此处,但到底不曾死心。何况,她与这位远德道君相看两相厌,早知她必不会收下自己,趁此正好做最后的哀求,或者可以求得朱清然允她留下!
朱清然却是偏过头去,并不看她,只对程正咏道:“道君教导弟子如何,只看柳道友便知。何况,方真真入了道友门墙,赐下功法,修炼如何却是她自己的事情,实不必道友多加费心。”看程正咏不为所动,朱清然又道:“道友可是计较改换门庭之事?实则我与方真真虽曾师徒相称,但实际却不曾上敬祖师,算不得数。而沧州知道此事的修士更是寥寥,绝对传不到中州去!”
程正咏已是看了明白,朱清然绝不想再看到方真真怕是真的,但不管是不是因为移情,对她的关心恐怕也半点不假,想法设法为她安排后路。如此看来,他们之间便是有些什么,怕也只是方真真的一厢情愿。程正咏虽然愈加不喜方真真,却不愿过分拒绝朱清然,最后妥协道:“不若如此。此次我便将方真真带回中州,令她拜入我千道宗。似她这般资质必然不愁没有一个好师父教导。”
程正咏既是说到了此话,朱清然也知这已是最好的结果,只道:“那便谢过程道友。之后在千道宗中恐怕还需要道友多加照顾。”又道:“方真真的出身来历毕竟不为中州修士所容,还请道友不要传扬。若有那位真人愿意收她为徒,此事再请婉转告知。”
程正咏一一应下。朱清然便转身告诫方真真道:“自尔此去,便要将沧州之事掩下,行事也不可再如沧州之时一般孟浪!千道宗乃是数万年的道门,不是寻常可比。你进入千道宗后,也该敬爱师长,照顾后进,以宗门荣誉为己任!慎之戒之!”
朱清然告诫完,只瞥了方真真一眼,便要向程正咏告辞。程正咏将他送至洞府外,他便取出一只飞行法器——看着仍是旧时用过的那只,对着程正咏点点头,便离开了。
方真真被朱清然留在程正咏处,跟着程正咏出来送他,眼巴巴的看着朱清然决然的离开,都不曾回头看她一眼。她跟着跑了几步终是停了下来,原来还只是含在眼中,装作楚楚可怜的泪珠也终是全数落了下来。她再也没有了什么仪态,脱下了伪装,粗鲁的用手背狠狠的擦过眼睛,在娇嫩的脸上带出一道红痕,看起来没有了妩媚之姿,只剩下被遗弃之后的狼狈之态。
娇媚和柔弱都是给别人看的,若是那人不在了或者再也不愿意看到了,这些悻悻作态又有何用?她跪地恳求也求不得与他相守,甚至只是在近处陪伴都不能够。到底是谁变了?原本她只要眼中含泪,婉转哀求,他总会舍不得让她受伤。如今亦是同样的姿态,为何结果却已是如此不同?
程正咏虽然答应了将方真真带回中州,但是朱清然这便将她甩脱在自己这里却是叫她不悦。她对仍是无望的看着朱清然离去方向的方真真道:“你随我来吧。”
方真真收敛了脸上的哀色,木着一张脸跟着程正咏回了洞府。她这临时的洞府也不过是在山壁上找了一个现成的山洞开出内洞来,略作收拾罢了。如今还要住下一个方真真,程正咏便在外间的山壁又开凿出一个石室,道:“或者还要过些时日才能回去中州,你便先住在这里。”留下方真真自己收拾,她回了自己的内室。
既是朱清然说那楼谒尊搜捕颇紧,程正咏便想着避开他的锋芒,另寻一条路回中州:这条路便从海中走。虽然楼谒尊未必想不到这一点,可程正咏却是在海中盘桓过数年的修士,又有极好的敛息之法,可以确保不被那楼谒尊捉到。但是如此一来,徐凡与方真真就不可能与她一道了,如何办是好呢?
第二日,徐凡又来,确认了朱清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