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思情百无聊赖地溜出了左相府,本想寻一处清净地,却不想走着走着,竟来到了一处茶舍,讲书先生正眉飞色舞地讲述最近发生的趣事,竟然也包含着一些皇家之事!
昨夜,明明是太子和四皇子大打出手,为何成了四皇子和六皇子了呢?
说也奇怪,传闻烟雨楼的幕后之主便是六皇子,这两日她便去了烟雨楼两次,竟未曾瞧见过六皇子,是他太过神秘了么?或者,这传闻有误?
不过,想到那朵金盏花,凌思情不觉抿紧了唇,倒不知该如何摆脱那人了!
她慢悠悠地啜饮茶水,神色安详,目光灼灼,远远地便瞧见几个衣着华丽的贵族公子簇拥着一个风采翩翩的俊朗儒生,神采飞扬地进了茶舍。
这几人,倒不似来喝茶的样子!
“柳俊生,如何,那苏婉婉的容貌可看得仔细了?”
话语传来,略显愉悦和激动,凌思情也听得极为仔细,许是那几人太过兴奋,竟不觉提高了声音,这才让隔着三四张桌子的人都听得清楚。
“小生看得仔细,那苏姑娘果真天姿绝色,仿佛天上仙子,可见作画之人……”
“如何,可画得出来?”那贵族公子不等柳俊生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更为紧张地逼问着,仿佛作画才是一件极为重视的事。
“小生姑且一试。”柳俊生温轻叹一声,温和的眸光微微闪烁。
茶桌上早已准备好的墨笔,已有人将墨细细研好,只等柳俊生这句话,便屏住了呼吸等待落笔,仿佛他落笔之处,便是那天姿绝色的容颜。
柳俊生倒是画得一手好画,却难得懂画之人,不觉轻叹,竟想起刚刚那幅画作来。
那画中之人堪称绝色,世间难有,但作画之人更是少有得懂画惜画之人,那一笔一划勾勒的线条,那栩栩如生的姿容神态,可见作画之人技艺之高超,绝非等闲!
相较于画中人,柳俊生竟不觉对作画之人有了几分歆慕。
柳俊生拈着墨笔,微微一顿,收敛心神,开始着墨勾勒起那画中之人。
凌思情暗笑,原是为了苏婉婉,千金一睹还不知足,竟请了画师将画临摹下!这倒似极为有趣,只是不知这柳俊生作画的技艺与自己相较会如何呢?可能将苏婉婉的绝色之姿勾勒一二?
不知何时,茶舍竟变得安静了,只有墨笔勾勒的唰唰声,一群人正拉长了脖子瞅着不远处茶桌上的作画之人,神色极为认真,期待,欣喜,莫名得复杂一片。
凌思情默默饮茶,只等那人将画作罢,听得周围一阵吸气之声,随即一片赞叹之情。
“此人只应天上有啊……”
“好美的人啊,果真天资绝色,倾城倾国……”
凌思情微叹一声,一群无知无聊的花痴贵公子啊,这样的人能作出什么好画!这画不看也罢,想着放下手中茶杯,欲起身离去,却听那作画的柳俊生轻叹一声。“小生献丑了,这画作实不及画舫之画的十分之一,实在惭愧,惭愧啊!”
有人唏嘘了一声,若这画不及十分之一,那苏婉婉该是多美的人啊,然而凌思情却察觉出那柳俊生之意,嘴角轻扬,想来他也是爱画之人呢!
凌思离开的脚步微顿,竟慢慢转向了那被围在正中央的茶桌。
那柳俊生倒是个俊朗的儒生,剑眉斜飞入鬓,目光温和如水,嘴角边似有似无的带着一丝浅笑,加之他是爱画之人,凌思情便对此人颇有好感。
“公子是爱画之人,可否即兴作一幅春景图。”凌思情询问着,目光闲适安然。
柳俊生眸光透出一丝疑惑,却欣然应下,随即拈起墨笔,在众人诧然不解之时,一株金陵道上的垂柳栩栩如生地跃然纸上,惟妙惟肖,用笔如神,堪称佳作。
凌思情不觉暗赞,却是一幅好画,可见此爱画之人亦颇有才情!
“小生见公子亦是性情中人,这画,能否请公子作题?”柳俊生将墨笔放下,抬眸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公子,言语饱含试探之意。
凌思情大方一笑,走到桌前,略一思索,提笑在留白处写下题跋。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柳俊生见凌思情用笔已知是大家,细看画上的字,柔美纤长,颇有杏花春雨江南的味道,与画意吻和,配合得天衣无缝,不禁心悦诚服,对着凌思情长鞠一躬。
凌思情不察他如此大礼,竟一时怔了怔,“凌某只是喜好而已。”
“小生柳俊生,凌公子如何称呼?小生亦喜好画作,书法,好棋,不知可否邀凌公子一局?”柳俊生颇有爱才之意。
凌思情爽朗一笑,应下,与柳俊生一同离了茶舍。
众人一时怔住,竟连苏婉婉的美人图都难敌那离去二人的影响力,说书之人最先回过神来,一曲以茶会友的段子旋即传遍了金陵国大街小巷。当然,苏婉婉的美人图也少不了恣意宣扬一番。
画纸之上,苏婉婉一袭红色抹胸腰束金色罗裙,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