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牢,漆黑如墨,阴晦无光,只有几盏烛火微弱的挣扎着。
凌思情竟傻得自投罗网,这般被乔慕锋囚禁了起来,青竹生怕她出了事,所以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而李肃本想出手相救,无奈一个人势单力薄,终是和他们一起被囚,却是有些好处,毕竟凌思情的身子经不起许多的磨难,
譬如此刻,她软软地缩在柴草上,肚子一阵阵的难受,只得靠李肃施针安抚。
“李肃,孩子没事吧?”凌思情声音有气无力地,疲倦而难受。
李肃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了开,甚是镇定地道:“不碍事的,这孩子都快八个月了,不过是一路颠簸的有些不安稳,腰酸体乏,怕是要受些罪了。”
“受些罪不碍事的,我相信,乔慕宇会来救我们的。”凌思情说得很低,带着些许的愧疚和不安,终究是她害乔慕宇如此的,乔慕锋的目的根本就是乔慕宇,自己竟主动成了他的鱼饵,她还真是愚蠢得可以。
“皇子妃,你别想太多了,六殿下这么聪明,一定可以轻松应付的。”
凌思情很是苦涩地笑了一下,肚子似乎没那么难受了,只是脸色还是很苍白,额头沁着些许的冷汗,轻轻咬着牙关,紧攥着双手,不长的指甲也抠进了肉里。
青竹一边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汗,一边只能干坐着等。
几个时辰后,夜风微凉,一人驾马来到飘香院,飘香院依旧热闹非凡,那人却快速地奔向了碎星阁,碎星阁不似外面的热闹喧嚣,反而安静得有些诡异。
乔慕锋背着门坐着,独自饮酒,门一声响动,他便知来人是谁了。
他淡淡地望了眼指尖的酒杯,道了声,“六弟,好久不见啊!”
来人正是乔慕宇,一听管家说凌思情来了飘香院,便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终是晚了那么一步,想必凌思情已经被眼前的男人关住了,目的便是引自己前来吧。
“乔慕锋,这么大费周章的,未免太夸张了吧。”乔慕宇轻带着不屑地道。
“与当初六弟对付我的大费周章,可谓是小巫见大巫吧,六弟何须如此说呢,还是因为凌思情在我手里,哦,还有你那快要出生的孩子,你便觉得这分量大了一些。”
乔慕宇微恼,怒道:“乔慕锋,你别太过分了。”
乔慕锋却是冷哼一声,“过分,六弟,想当初你逼得我不得不反,却又联合乔慕轩将我逼入绝境之时,可曾想过过分,想当初你逼死乔慕轩之时,可曾想过过分!”
乔慕宇皱紧了眉头,若非答应过父皇,要守护着乔慕佑登基,他又岂会将事情做到了如此地步呢,然后却无法对乔慕锋说明,只得怒瞪着他,因为伤害了凌思情的人,便是触了底线,他唯一的软肋,他绝对不容许别人如此!
“哼,四哥,既然知道我的手段,又何须挣扎着再向我报复呢?”
乔慕锋却是朗朗地笑了,笑得疯狂而恣意,带着淡淡的不屑,“六弟,这许多年我苟延残喘的活着,你当我真就成狗了么,你知我为了今天,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吗?”
乔慕宇此时才正视起眼前的男人,一身黑衣,身形修长,却显得枯瘦,面容俊朗,却有些憔悴阴冷,咄咄逼人的气势丝毫没有渐退,却是越加的狂妄残忍了,竟让乔慕宇一时怔了怔,声音带着不容拒绝地逼问:“我再问一次,如何才会放人!”
乔慕锋薄唇翕合,道了声:“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乔慕宇还未回过神来,乔慕锋已经招式凌厉地逼近了自己,不过顷刻,两道身影如闪电般地在狭隘的房间里飞舞了起来,仿佛九天的仙人,黑白之间尽是狠厉,招招致命,房间的一切皆成了锋利武器,二人皆拼劲了全力。
乔慕锋显然曾弱势,然而他有强势的地方,单单一句凌思情便成了强大的武器,乔慕宇来不及思索,却无法不顾及凌思情,终是分神之际中了一掌,鲜血疯狂地溢出了嘴角。
“卑鄙!”他用力抹掉嘴角的血,沉声道。
“卑鄙又如何,相较于六弟教我的,不过九牛一毛罢了!”乔慕锋得意地说着。
飘香楼,地牢之中。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穿过阴湿湿的走廊,一盏朦胧的提灯幽幽行来,提灯随着来人的脚步一摇一摇地晃着,偶尔发出“吱吱”的响声,使本就死寂的囚狱更添阴森恐怖。
李肃闭目思索着,听闻脚步,便轻轻唤醒了凌思情,“皇子妃,有人来了。”
凌思情依然靠在角落里,全身酸软无力,却是戒备了起来,挺了挺背脊,强打起精神,她不能让人伤害了孩子,她要坚持到乔慕宇来救他们出去。
“会是谁?”她有些不安地问。
“别急,或许是来救我们出去的人!”李肃相信乔慕宇的本事,淡淡地安慰着,也细心听着那轻快的脚步声,很轻,很快,似对牢中很是熟悉,很快便到了他们面前。
“你是谁?”开口的自然是李肃。
“皇子妃呢?”来人却是恭敬地问起了凌思情,一双眸子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