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风微凉,人心搁置两方,
乔慕宇立在门外,看着府中下人来回穿梭,只觉异常的烦躁不安,眼底心底也全是凌思情的影子,而房间里,凌思情却格外地淡然镇定,心无旁骛。
“这事先不要告诉乔慕宇。”她说得决然,义无返顾。
“皇子妃,这是为何?”李肃一怔,总觉得眼前的人不像凌思情,总觉得她自失忆那一刻起,便有什么不一样了,只是至于怎么样,他又说不上来,“这是好事,为何不告诉六殿下?”
凌思情沉吟着,只觉脑中嗡嗡作响,不想多做解释,“总之,你不要告诉他,否则我不敢保证,当你告诉他时,这个孩子还能完整无缺地在我肚子里。”
李肃一怔,当即有些恼怒,这个女人还是当初对乔慕宇义无返顾的女人吗!
“李肃明白了,还请皇子妃三思,这事拖延不得,一旦显怀,六殿下总会知道的。”说着退出房间,也不理会凌思情瞬间发白的表情,只觉心烦不已。
凌思情见李肃退出房间,登时松了口气,手却无意识地轻搁在小腹上,却又如同触电般闪开了,怎么会这样,在自己被他强要了之后,还要生下这个孽子么,她似乎完全信了乔慕锋,对乔慕宇产生了严重的排斥心理。
不,她决计不能要这个孩子,她不能要……
凌思情想着,手却不自觉得握成了拳,为什么心底竟是不舍,浓烈地近乎让她窒息般的不舍,她舍不得这个孩子,竟如舍不得乔慕宇那般,舍不得离开这里。
“思情,我让人备了些清粥,再吃一点吧。”乔慕宇又走了进来。
凌思情看着他,陡然撞入那如海的眸中,即使明知道他是个非常俊美的男人,依然被莫名吸了进去,沉溺其中,无法自拔,良久,没有说话。
花园里,几名仆人正在打扫寥寥无几的灰尘和落叶,几个侍女正在洗涤衣物,然后晾晒在高高挑起的竹竿上,竹竿上有麻雀歇息,毫不惬意。只是这样惬意的风景里,凌思情却莫名地有些沉重。
她站在楼阁朱红的栏杆前,声音低低缓缓,“你说过要给我答案的。”
乔慕宇沉吟了半晌,悠悠道:“思情,此事说来话长,若要从头说起,怕是要牵扯到我的父皇了,简单地说,是我年幼时身中葵情之毒,待成年之时,一旦有了欢爱之心,葵情便发作了,那时不知,有人随便在宫外寻了你,这才……”
“那么,除此之外,我们有没有……”凌思情话一出口,却陡然顿住了。她还想知道是那么呢,还想知道除了那一次,他们之间还有没有其他的牵连,这话却无异于自取其辱。
乔慕宇却似知道她想问什么般,道:“这毒发作后,我便不能再碰其他女人,所以当发觉自己爱上你后,为了不伤害你,我一直不敢碰你,直到那日……”乔慕宇顿了顿,终是说出飘香院之事。
凌思情听得心底一惊,却又浑浑噩噩,一时有些茫然,那么这个孩子是飘香院那次有的,却不是被强之后,心中稍稍有些宽慰,又惊觉这孩子是不该存在的。
“这么说,除了我,你不能再碰其他女人了?”
“是!”乔慕宇并无顾忌,说得坦坦荡荡,“在昏迷之前是的,只是昏迷之后,李肃用你我的无望之血为引,已经解了葵情之毒。”
凌思情心中一片苍凉,这么说这个孩子真是可有可无了。
她的手收到袖子里,手心已然沁出了冷汗,隐隐还有些颤抖,她穿着精致的紫色长袍,领口和袖子上都绣有精致的银色花边,现在看起来,却成了最寒冷的配衬。
乔慕宇想亲近她,却突然有了些怯意,不知缘由地,不敢靠近她。
“思情,先把粥喝了吧,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说着,乔慕宇几乎落荒而逃。
时值春日,六皇子府里才多少有了春意,湖边上一排排的垂柳,随着轻风,微微摇摆着身姿,曼妙得让人心神荡漾;翠绿的树间点缀着株株桃树,片片桃花相应,羡得一池湖水黯然,当真吹面不寒杨柳风。
这个季节,本是浓妆艳抹总相宜,却总是透着些许低沉。
凌思情来到了六皇子府后院,不知不觉朝着那湖中的假山而去,她隐约觉得自己这里熟悉地好像来过,她的确来过,而去是那般情况之下。
她走到一处假山洞里,随意地摩挲着,直到按下一块凸起,假山移动了。
眼前是黑漆漆地向下蔓延着的石阶,石阶的两边假山上,嵌着一颗颗的夜明珠,用来照明用的,这里,倒是个奇怪的地方,她真的来过吗?
凌思情下了台阶,身后石门便自个儿关上了。
她淡淡扫了一眼,没做他想,便打量着这无比熟悉的石室,她似乎真的来过这里,因为太过熟悉了,不禁走到石床上坐了下来,想要好好思量这以后的事。
这个孩子应是不被期待的吧,至少自己不怎么期待呢,乔慕宇该是一样吧。
乔慕宇对她,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呢,他如何可以这般残忍地对待自己呢,然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