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作贴身的侍卫,走在侍卫中间,实则是保护六王爷,其实是在看着自己,六王爷坐在前面的轿子上,轿子上也系上了几尺白绫,路上的行人均是丧服上身,沉默不语。
再也不见了当时太子杀死晋王时,他们各自心里的恐慌忐忑。
是不是也想起了,太子在世之时,也为他们做了不少好事,也曾经体恤臣民,上奏减赋,也曾经公平决断,为他们洗雪沉冤。
人总是这样,一个人不管做错了什么,就武断的想到自己的安危,把那个人逼得走投无路才至死方休,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却又神伤不已,熟不知,真正逼死的凶手,正是他们自己。
路边偶尔风雅种植的杏花梨树,也不能为这悲伤缓解一点,只是默送了太子的魂灵,杏花翠锦枝,雪梨送亡人。
是不是,日后自己死去,也会就着这般颜色,不能缓缓地老去,留在最美的杏花梨影里,衣香鬓影,倾国倾城。
太子府在宫门不远处,隔着六王府两条街的距离,虽是脚酸手累,娥皇却是有些欣慰的,还有知觉,还活着。
李煜在门口就下了轿子,神色黯然的走在前面,娥皇跟了上去,见着太子府里比往常真的是热闹了许多,与上一次来的时候,鸟惊人踪灭截然相反,许多大臣跪在灵前抽泣不已,有的嚎啕大哭。
见着李煜来了,一脸的伤悲之色,纷纷哭的更加动情,却不知李煜那是兄弟情深之处,悔不当初之时。
娥皇暗自好笑,太子活着的时候,唯恐避之不及,现如今,皇上都为太子一病,朝中人才意识到龙心难测。
巨大的灵柩,上面是烫金的龙飞凤舞,气派非凡,点缀着各色宝石,更是彰显了皇家气派,里面明黄色锦缎万千柔软,里面金银珠宝不计其数,里面的人安详而失望。
听说是服毒自尽,脸色青暗发黑,却是干净倜傥,定是有人为他细细的收拾过了,一身的明黄色龙袍,正如那天晚上策马而来,一身的霸气,“本宫还是太子”。
那是他最后的尊严。
李煜静静的站在周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娥皇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刚刚环视一周,都没有看见太子妃。
娥皇出门去,沿着蹊径小路缓缓走去,没有人注意到,只道是个普通的侍卫迷了路,谁也没有功夫管。
“是谁敢在太子府乱走,真是好大的胆子。”娥皇一震,转过身去,正看见一身孝服的阿多,一脸的错愕。
“周……不,华浓姑娘?”
娥皇点了点头,阿多连忙跑过去打量着,也顾不得什么拿起娥皇的左手细细的看,“六王爷有没有打你,有没有欺负你?我怎么看你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他一定是记着天牢外,李煜打了娥皇的事情。
娥皇摇了摇头,见到他没事自己也放了心。
“你怎么样?”
“我自从天牢一别,也没有回太子府,就去了太子提到的城郊西苑,正好遇到了一些人,他们把我抓起来,我提到了你和赵公子,他们问清楚了就把我放了。我就回了太子府,告诉太子之后,他当天晚上就……”
阿多没有再说下去,眼里尽是悲伤,娥皇只知道,定是那天晚上太子服毒自尽了。
来不及想那么多,“太子妃呢?我怎么没看见她?”
“我也不知道,昨晚还在守灵,一直没顾得上,兴许在房间里,可是不对啊……”阿多有些迷茫的摸了摸头。
“糟了。”娥皇抬脚就走,面色焦急,“哪个是太子的卧房?”
“前面左转,正中间的那个就是。”阿多好像意料到什么,连忙跟上去。
匆匆而过的院子,春色满园关不住,杏花也难以挂住枝桠,纷纷落成了一片,都是粉白的一片,娥皇当初还疑问太子怎么会有那个情调,无一丝翠绿,总是杏花飞舞翩翩,忽然想起了太子妃头上常戴的那个不起眼的杏花簪。
娥皇站在门前久久不能推开门看看里面,阿多站在外面吸了口气,缓缓的开了门。
越过粉白杏花锦绣屏风,小炉香鼎,明黄色的玉榻上,太子妃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一支杏花,地上洒落了几朵小花,有些颓败,可是嘴角微微的翘起,对着榻上棋盘的方向,颜色如往日般的温和,却是数不清的风情。
就像是平日里和人下棋惯了的,熟悉的动作,熟悉的颜色。
只是早就着好了太子妃的七彩琉璃灼金凤袍,妆色隆重,头上还戴着那支普普通通的杏花簪,只是眼睛紧紧的闭着,面色苍白道出了她现在的毫无生机。
“娘娘——”阿多见状,眼睛血红的跪下了,一头磕在地上久久不能言说,只是微微颤抖的肩膀,可见看出他现在很伤心。
娥皇忍住喷涌而出的眼泪,“去叫人,趁着太子还未走远,一起合葬吧。”
阿多站起来,看了看太子妃,知道现在不知耽误事情的时候,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声出去了,“太子妃去了——太子妃去了——”。
娥皇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