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他的神态也好似在通过他,在对着他心中的她在说话。
这样的神态很怪异,以他多年看人经验看来,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陷入了情网的人,在对待他所深受的人,才有可能表现出来的神态。
想通这点,殷学正心下一阵纳罕,忙俯地跪下,连声称是。
看来他十分有必要重新定位下,那个被他强拉入龙行卫,到现在连真名都不得而知的小丫头了。
起身抬眼再看少年天子,却见他说完这话后就没再出声,只是垂着眼眸定定的看着他。
不,那不是在看他。少年天子的眼中有企盼,有审视,有寻问,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述。
殷学正猜想少年天子此时还在想着小姑娘的事,不敢多问,只躬身静静的等着。
良久少年天子才收回目光,顿了一下悠悠的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殷学正忙点头:“属下还有一事,是关于江运覆船一案的。”
秦思扬眉头一拧,沉声道:“江运怎么了?”
殷学正垂首回道:“臣查得长江流域及运河一段船只连年常常无缘翻覆,与太后的王家、田阁老的田家及方尚书的方家,都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这朕知道。”
殷学正再俯首:“陛下可知江运一段一年内覆船之数?”
“这江南各省的奏折上都有报,户部和工部也作有统计,有什么不对吗?”
“是有不对,”殷学正抬首回道,“龙行卫查得,江南各省所上报的数,与实际数实都有不少出入。”
秦思扬神色一暗,追问道:“怎么出入了?”
“各省所报之数,比实际覆船数,都减了近一半之数。”
“实际比所报多了有一倍?”
“是!”
沉默了片刻,才听闻少年冷冷的骂了声:“好大的胆子。”
“另外,”殷学正接着又道,“江南田家与方家上报给他们京城主家的覆船数,与王家的也有不同。”
“是吗。”秦思扬冷笑,“这又如何不同了?”
“田家与方家报上主家的数,比王家的多了一倍不止。”
“哪家报的是实数?”秦思扬问道。
“三家都非实数。”
“都不实?”秦思扬一惊。
“是,”殷学正如实回道,“王家上报之数,比实数少了近一半,接近江南各省上报朝庭之数。而田家与方家上报的,却均比实数多了一成。”
“这么说来这三家上报主家的数,是一少两多。”秦思扬冷哼,“这三家人都在玩什么?”
殷学正低首不语。
秦思扬微一沉吟,吩咐道:“你过两天,把龙行卫查到的实数,誊一份上来。”
“是。”
秦思扬想了一想,又问:“你可查知,江南各省少报了近一半,那中间的差数,在每年应上缴朝庭的税目上,是如何填平的?”
殷学正低首回道:“这方面臣还未查得实证,据消息猜测,应是江南各省官员和田方两家达成了某种协议,用王家所应得而未分得的分成补给了朝庭。”
“补给了。”秦思扬冷笑,“他们倒大方。”正欲再问,却见殷学正突的抬手作了个示意。
点点头,秦思扬凝神细听,由远而近的细碎的脚步声,正是他无比熟悉的太监的步伐。
微一拧眉,秦思扬沉肃的面容转瞬间就浮起了丝丝玩味。
小太监的步子刚近了门,就听闻门内传来一阵放纵的嬉笑声,这笑声不用问正是圣上所发。
“殷指使别再拜了,像你这般风流的人物,朕喜欢极了。你退什么退,过来,抬起头来看着朕,嗯,说说看你多大了?”
“臣二十有七。”
“都有七了啊。”秦思扬嘻嘻笑道,“看着不像呢,瞧瞧这风姿神秀,多让人恋慕,要是你的肤色能再白点,后殿堂上的那些奴儿涂再多的粉也比不上你的。”
没有回应,小太监无语的笑了,猜想屋中的殷指使正只怕死咬着牙关,气憋得很不顺吧。
只听圣上的笑声接着又道:“殷指使能常常来吗,朕想再多听听你的英勇事迹,你不知你刚刚说的事儿,朕多么神往,你跟外面的人儿都不同,这般俊美又这般的英勇,真是完美。和子凡一文一武,都是朕最喜欢的人儿”
竟把殷指使和那可怜的李超凡作比,好吧,紧闷的声音终于再度随出。
“能得皇上的信任,是臣的荣幸。”
“这就说好了,下去殷指使要常进宫来哦,和子凡一起,朕等着你们。”
“臣遵旨。”
门外的小太监听到这,终于开口轻唤:“皇上,奴才把玉石湖笔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