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府的半月汀,沿着湖边的小径缓缓走来一个一袭白衫的清朗青年,他峨冠博带竟然带着几分傲人的风骨。Du00.coM身边却跟着一个亦步亦趋的妙龄女子,翠色纱衫,眉眼如画,带着几分温顺,几分恬淡。
“娉娉!平安叔叔还好吧?”
“嗯!回世子爷的话,家父身子还硬朗些,这一次进京述职路上倒是感染了风寒,”叫娉娉的女子,装扮沉静没有一点儿身为豪门贵族之家的张扬。
青年华服公子正是以前君謇身边的红裳所生的儿子,名字叫君恪,性子也温润文雅。这几日奉了君謇之命,负责陪着素锦的女儿娉娉游玩京城。却不想这个丫头竟然不喜欢热闹,每天躲在府中同君恪谈论诗词歌赋,两人倒也相谈甚欢。
“世子爷……”
“娉娉以后别这样客气了,喊我君恪吧!”
“……”娉娉顿了顿,“好吧,君恪哥哥,你知不知道梅亭这个地方?我在临安的时候总是听母亲和春姨说起过。我想去看看好不好?”
君恪有些踯躅,靖安侯府中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府中的梅亭和望月堂这两处地方不得闲杂人等进去。
父亲却在喝醉了后,总是独自一人要么去梅亭赏雪,要么去望月堂煮茶。偶尔听娘亲讲起来道,这两处地方住着两个曾经对爹影响很大的女子,无人能替代的女子。
“君恪哥哥?”娉娉这一次实在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
君恪猛地将折扇敲在掌心中:“罢了!死的死,走的走!本也是个活人的念想,搞得这么复杂做什么?娉娉!你随我来!我这便带着你去好不好?”
二人都是年轻气盛,不消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梅亭,远远地一片梅林郁郁苍苍,这片浓郁中掩映着一处清清爽爽的院落。
二人小心翼翼的推开院落的门,守院子的赵管事已经老迈了,喝着酒躺在凉席上沉沉睡去。
“君恪哥哥?”
“嘘!我们悄悄潜进去!”
梅亭东暖阁的布置一如沈苾芃在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在墙壁上挂着一副沈苾芃娘亲梅清的画像。清绝的眉眼,似乎看透了一切尘世繁华。
“好漂亮!这个女子是谁?”
君恪皱着眉头:“不晓得!许是很久以前的一个女子吧?不过确实很美……”
“喂!是谁闯进来了?”赵管事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梅亭是靖安侯府的第一禁地,要是被侯爷知道有人闯进来。自己的这幅老身板儿可是架不住侯爷的一顿板子。
“世子爷?”赵管事一阵诧异,素来世子爷君恪最是孝顺温良,从来不会闯这样那样的祸端,却不想今天竟然带着一个小丫头来这里。
“哦!叨扰赵管事了!”
赵管事忙跪了下来回礼道:“小老儿现如今闲散的很,早已不做管事了。”
君恪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一边的娉娉忙将赵管事扶了起来;“这件事不怪世子爷,主要是小女子一时好奇罢了,还请老人家不要生气。”
“这个……老夫自是……”赵管事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君恪忙借此机会道:“那我们这便走了,只不过……”他脸色一红, “只不过还请赵管事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我爹。”
赵管事忙道:“老头子我老眼昏花什么也没看到。”
君恪点了点头。忙牵着娉娉的手走出了梅亭,一直行至梅林出口才松开。却不想两人同时看着对方再看看自己的手,脸色更是一窘,像熟透的桃子般鲜红粉嫩。
“娉娉!”
“君恪哥哥!”两人同时出口,又是一窘。
君恪缓缓道:“下个月你去衡阳山吗?”
“衡阳山?”娉娉眉头一蹙。“略有所闻,只是不知道君恪哥哥去衡阳山做什么?”
君恪缓缓一笑:“欧阳叔叔的女儿行及笄礼,我随着父亲去观礼。”
娉娉声音略小了几许:“听闻欧阳雪是天下第一美人,想必……”
君恪突然一笑,声音温婉带着几分解释的语气:“也不光是及笄礼,还有众多豪杰聚会也算是一个不小的盛会了,此外传闻欧阳雪不日要册立为太子正妃。”
娉娉的脸色不知道为何竟然明快起来:“那不知道可不可以带上我?”话一说出口又觉得分明不妥。随即低了头咬着唇再也不多言。
君恪突然理了理她鬓边散开了的鬓发,细心的别在耳后,一字一顿道:“这个我自会向父亲禀报,你爹也不日也要回江南,不如我们一起走吧,顺道可以看一下衡阳山的风景。”
“嗯!”娉娉的脸上绽放出一朵娇艳的笑容。温顺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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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三,芙蓉镇,天色晴好。
衡阳山顶的聚贤厅此时一派欢庆热闹,今天是欧阳云阔和正君公主的宝贝女儿欧阳雪的及笄礼。
整个芙蓉镇几乎万人空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