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瑾瑶渐渐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那个白皙泛红如今早已惨白,身子有些虚软,就像是抽干了一般的乏。
半晌之后,‘吱嘎’一声,门被打开,玉瑾菲推门而入,看了一眼侧靠在床榻边的玉瑾瑶,满眼欣喜。
“瑾瑶,你总算是醒了。”
玉瑾瑶闻声而去,定定的看着玉瑾菲的方向,一言未发,半晌之后,泪水倾泻而下,那种情不自禁就好似这些泪水并非自己的一般。
看到这般失控的玉瑾瑶,玉瑾菲心里头更是被揪起,并非全然是因为玉瑾瑶的泪水,更多的,或许是不久之前荣平侯的那番斥责。
“长姐,瑾瑶又害了一条性命,都是我,都是因我而起。”
话语中,夹杂着深深的痛心,几欲哽咽,断断续续的话语,听着格外苦涩。玉瑾菲握紧拳,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蹙眉看着眼前的人儿,几步上前,把玉瑾瑶拥入了怀中。
“瑾瑶,我们离开,好吗?一起去临安城。”
玉瑾瑶满脸挂满了泪珠,抬头看了一眼玉瑾菲,并未出声。
“京城早已没有你可以留恋的了,走吧,或许,临安城有你想见的人。”
玉瑾菲这么说,倒也并非完全是想诳骗玉瑾瑶去临安城,因为,临安城的确有个人一直在等玉瑾瑶的到来。只是此时的玉瑾瑶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之中,根本不曾在意玉瑾菲话中的意味,对于玉瑾菲的这番话,也只是一听置之。
不知何时,玉瑾瑶在一阵啜泣中渐渐睡去,虽是入眠,却也非安眠,一整宿玉瑾瑶都是梦魇缠身,最后,仍旧在一阵惊恐之中猛然醒来。
玉瑾菲在床榻之前守了一整夜,并非是她估计与玉瑾瑶之间的姐妹情义,只是今日陪着玉瑾瑶的人,若不是她,那必然会是荣平侯,她不希望看到那样的画面,对她来说,太残忍。
玉瑾瑶一下子便扑到了玉瑾菲的怀中,梦中的一场深深恐惧之后,她真的无助极了,这个世界,变的好陌生,好可怕。
“长姐,瑾瑶跟你去临安城,瑾瑶不想留在京城了。”
这样的一个决定,玉瑾菲等了太久,荣平侯也等了太久了,只是如今的玉瑾瑶,早已不同往昔,心里头背负的,愈发的沉重,她感到了深深的罪恶感。
但不管如何,听到玉瑾瑶的这样一个决定,玉瑾菲终究是欣喜的,不停的拍着玉瑾瑶的后背,亦如年幼时那般,替惊魂未定的玉瑾瑶顺气。
“好!好!我们明日启程!可好?”
实在是玉瑾菲太害怕玉瑾瑶反悔了,她需要即刻把此事尘埃落定,倒是玉瑾瑶,不急不缓,看不出一丝的喜怒。
“长姐,今日陪瑾瑶去一个地方可好?不要让姐夫知晓,只你我二人。”
玉瑾菲听的清清楚楚,玉瑾瑶说的是……姐夫。
“好!好!”
玉瑾瑶不想让荣平侯知道的去处,玉瑾菲不必细想,定然是荣平侯不愿见的。想过千千万万种可能,玉瑾菲甚至想过,玉瑾瑶会回宫再故地重游一番,只没想到,玉瑾瑶想去的地方,竟是这里。
一阵风拂过,竹林子里头传来歘歘的声响,两道身影穿梭在一片绿色之间。似乎是听到脚步声渐渐靠近,以习武之人的敏锐,忽然间闪身,拔剑往脚步声传来的地方重重刺去。
玉瑾瑶一时间吓得连连后退,白倾城回过神来,手执起一片绿叶,如飞刀一般,想着南祺风的那柄剑飞去,薄薄的树叶,就如一把尖锐的铁器一般,重重的打开了那柄剑,直直的插入了一旁的黄土之中,随风晃动着。
看到眼前的人是玉瑾瑶,南祺风既高兴又惊悸,方才那一刻,当真是太险了,差一点,他就要伤了漂亮姐姐了。
南祺风就如一个犯错的孩子一般,踟蹰着脚步向玉瑾瑶走去。走到玉瑾瑶跟前,还不停的扯着玉瑾瑶的衣角,似是撒娇。
“漂亮姐姐,祺风不是故意的,漂亮姐姐不要怕,等我学会了白姐姐全部的功夫,我来保护你!”
玉瑾瑶欣然一笑,轻轻的抚上南祺风的发丝,南祺风那股信誓旦旦要保护她的话语,不得不说,玉瑾瑶有那么一秒,被怔住了。
“想来祺风也定然是没好生跟着白姐姐学功夫,如今险些要了我的命。”
一番玩笑话罢了,只是在孩子眼中,倒显得格外的认真,南祺风一把拉过玉瑾瑶的衣袖,扯着玉瑾瑶往一旁走了好远才停下,拉过玉瑾瑶的手臂,玉瑾瑶顺势蹲下身子,南祺风伏在玉瑾瑶的耳边,轻轻的低语。
“祺风有悄悄话要告诉漂亮姐姐。”
“哦?你有什么悄悄话要告诉我呢?”
今日,许是伯梁侯离世之后,玉瑾瑶最高兴的一天了,这是一个同她一样孤单的孩子带给她的快乐。
“漂亮姐姐,祺风长大了要娶姐姐当娘子。”
虽是童言无忌,但玉瑾瑶,还是被南祺风弄的一阵脸红,故作无事的拉起南祺风往竹林子那边走去。看着竹林中衣袂飘飞的白倾城,南祺风拉着玉瑾瑶衣袖的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