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琪雪吓得不轻,谅她也不敢多言,你无须担忧。只是……你身边有着一个如此令人不安的人,从前你可知道?”
荣平侯不懂,玉瑾瑶此时怕的,如何是江琪雪会多言。而荣平侯的话,却让玉瑾瑶一阵反感,她知道,荣平侯口中那个令人不安的人,是如霜。
刚知道如霜身份那会儿,玉瑾瑶心里头也是一时间难以承受,可时间久了,她早已不顾及了,更何况今日,如霜如此拼劲全力的护着她,玉瑾瑶如何能够不在乎。
“知道,就因为知道,所以见不得她伤分毫。”
听闻玉瑾瑶的话,荣平侯一时间愣住了,从前觉得玉瑾瑶纯善,这一刻,只这‘知道’二字,令他感到麻木了,方才的那番交手,荣平侯能够感觉到如霜传递出的那股危险的气息,那一招一式,无不是要人性命的狠辣,如这般的亡命之徒,荣平侯的那句‘不安’已算是异常委婉了。
“你要知道,若是此事江琪雪依旧不依不饶,你必须牺牲她,她是个危险人物,你懂不懂?”
显然,荣平侯的想法,和玉瑾瑶之间,存在着太多的差异,只是从荣平侯的角度而言,他只希望玉瑾瑶好好的,别无所求。然而这深宫之中,本就危机四伏,更别提潜藏着一个武功高深莫测的女子,任何人,都会是心生畏惧的。
玉瑾瑶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饶有意味的打量着荣平侯,脚步在浅浅的雪地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后退着,满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脸孔直直的盯着荣平侯,半晌道不出半个字来。
“就算是我玉瑾瑶自个儿粉身碎骨,也决不会让身旁的人受半点伤害!荣平侯!我感激你帮我!也谢谢你的那份情意,好好待长姐,瑾瑶承不起!自父亲离开之后,瑾瑶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变的异常珍贵!如霜之事,我本就知晓,她原是为了活下去才迫不得已,谁都有迫不得已,更何况,她未曾伤人性命,不是吗?她真真切切的待我,我自然不能叫她置于水火!如霜若是有心害我,她大可不必说实话,但她把自己的过去,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了!荣平侯!信任很坚固,也很脆弱!瑾瑶说什么都不能轻易就这么抛下她!”
这是第一次,玉瑾瑶同荣平侯说了这样多的话,从一开始,玉瑾瑶知道荣平侯的情意之后,一直避之不及的想要躲开,极力的想避开他们之间的联系,如此做,更多的,是因为玉瑾瑶想绝了荣平侯对她的最后一分念想。
但是,似乎没有。
那么多的日日夜夜,在临安城的每一天,荣平侯都在倒数着回京师的日子,回京之后,又那样殷切的盼望着见到玉瑾瑶,原本因为距离而阻隔的思念,在荣平侯的胸中再次燃起,越烧越旺。
呵,多么可笑,玉瑾瑶第一次说这样多的话,是用了这般歇斯底里的嘶吼,荣平侯的心中一阵苦涩,可这一切,并不足以让荣平侯就此放弃追逐的脚步,对于玉瑾瑶,她终究停留在那个灿烂的笑容。
“今日江琪雪来无端一闹,你也一定是乏了,好生歇息吧。”
荣平侯浅浅一笑,刚抬手,想要轻轻抚上玉瑾瑶的发,抬起的手却悬在了半空中,一须臾之后,才尴尬一笑,缓缓的放下了。
玉瑾瑶看着荣平侯离开的背影,鼻头一酸,蹲坐在雪地里,轻轻的啜泣起来。在玉瑾瑶的眼中,荣平侯帮她的,实在太多太多了,她真的不想去在麻烦他,更不想因此造成玉瑾菲的困扰,毕竟,他们成亲了。如霜和碧安,一个区传太医,一个送皇后回宫,清冷的小院子,只剩玉瑾瑶独自一人,一股强烈的孤寂,顿时涌上心头。
“娘娘,您怎么了!雪地里凉!您身子不好!”
泪眼朦胧的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碧安,玉瑾瑶一下扑到了她怀中,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一个拥抱更温暖的了。
“碧安,方才……是你让荣平侯来这儿的?”
听闻玉瑾瑶的话,碧安似乎恍然间回过神来,双眸紧紧盯着玉瑾瑶,脑袋就似拨浪鼓一般不停的摇头。
“不不不,奴婢哪敢啊!方才本是想去请太后,谁知半道上遇上了荣平侯,奴婢还奇怪,荣平侯怎的在冷宫附近,本也没想什么,只是荣平侯见奴婢是娘娘身边的人,多问了几句,听闻娘娘有麻烦,就二话不说的赶来了。”
碧安的话,让玉瑾瑶又一阵身子骨微微发颤,荣平侯的深情厚义,她终究是要枉负了。
“日后就算事情再难办,都不要惊动荣平侯了,欠下的债太多,还不清了。”
偌大的别苑里,冷冽的寒风窸窸窣窣的吹过萧索到只剩枝干的竹林子,一阵阵刀剑碰撞的‘乒乓’声,在这冬日里,显得格外的寂静,许是因为练剑的缘故,竹林子的雪早已全部融化,只剩那刀剑拂过风的‘唰唰’声。
“祺风!手抬高!背挺直!气息放稳!”
那傲人不输冬日白梅的凌厉女声,果决的话语,不带一丝的温度。
“倾城,真的,能否再帮我一次,就一次!我真的很是担心!你也知这京城的流言,都说成什么模样了!”
白倾城冷冷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