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路终于有反应了。
他哭了。大滴的泪水从他的眼中涌出,哭的异常伤心,就好象一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一样。
“操你奶奶的!操你奶奶,操你奶奶!”格路冲着汉军方向,用纯熟的汉语大骂起来,骂够了,他抽刀。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砍在他自己的脖子上。
鲜血飞溅,他的头飞了起来。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骗得了他。如果阴世里有人骗他,他大可再自杀一回。
东胡军彻底崩溃。西丰军二万出击部队,最终约五千人逃走,一万守城军开城请降。东丰来援部队二万人,几乎全军覆没。
卫长风站在东丰来援军的战场处。
他有些不忍观看,虽然他身边,将领们一片欢呼声。
这里不是战场,是屠场。二万人呈圆形密密麻麻的倒下。每个东胡军尸体的脸上都是扭曲的恐惧之色。
身边,汉军士兵们欢声雷动的在打扫战场,拾取武器,拉扯马匹。这一战仅马匹就夺得近万匹,如果加上西丰守军完整投降送上的马匹,战马足有两万,这对一向缺少战马的汉军而言,可是说一笔大财富。
几个常将军都骑着马跑来跑去的大声吆喝。人人的脸上都是笑逐颜开。
就算东丰的守军听到消息后完整逃走,此战东胡军的损失也达到了五万五千人,这个损失是东胡军无法弥补的。他们根本不可能再聚集起五万人来。虽然此战汉军伤亡也近二万,但八万人的部队去对付绝对不到五万人,实在是小菜。
可以说,现在汉军虽然只收复了东胡叛境的三成,但此战之后,东胡的覆灭已经是必然的了。
卫长风下马,小心的在东胡军士兵的尸体间走着。
他不是想欣赏自己的计策成果,而是想看一看有没有伤兵,如果有,他会立刻叫士兵抬去救治。
不错,这些是东胡人,是他的敌人,但敌人也是人,当这些人受伤而失去战斗力后,要做的不是杀掉他们,而是救治他们。其实他们和汉军士兵一样,都是普通人,原本都是百姓,只是当他们上了战场,拿起了刀枪,就变成了士兵,甚至变成了屠杀汉人的恶魔。这究竟是为什么,卫长风想不明白,也许是战争有一种神秘的气氛,能把人变成疯子?
一匹马轻快的跑过卫长风身边,马蹄随意的踩着地上的尸体。
“卫牙将,在找什么啊?”一个声音叫道。
卫长风急忙回答:“禀将军,没有找什么,只是走走,走走而已。”
他回答的又快又恭敬。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是他的前长官赵自安。
赵自安哈哈大笑,手在空中一挥:“是欣赏风景吧?这里的风景真的很好看,咱们汉人看了都会高兴的很!”
卫长风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可不喜欢这个“风景”,真的不喜欢,他宁愿永远没有这样的风景,但为了这风景中的尸体不是汉人的,他不得不让东胡人的尸体堆积成风景。
他突然有些害怕,怕晚上会做噩梦,会梦到无数东胡人,流着血,拖着肠子向他索命。
他不过是出了一纸计策,但这一纸计策,就是几万条人命!
他叹息了一声。
他方才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急于寻找东胡人的伤兵,现在他明白了,他是在找安慰,为自己随便的杀了几万东胡人找一丝心理的安慰。不过,他也知道,只怕找不到伤兵。
这一回的作战,是两军挤在一起作战,如果有人倒下,无数的人脚马蹄会反复在他身上踩过,这样的情形下,想找到幸运不死的人,实在是够难的。
他叹了一口气,决定放弃,看来,今晚要找大夫要一点安神的药才行了。
前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跟着战马长嘶,有人倒地!
卫长风急抬头去看,只见前面的尸体突然“炸”了起来,几具尸体四下飞开,尸体下,一个东胡将官跳将起来,伸手将正经过身边的赵自安拉下马来,接着一扭身已经上马,打马就跑!
这一下事出突然,战场上的汉军将士都没想到,一时齐声大叫。
卫长风纵身而起,见那东胡将军的马离自己丈许,他奋身一跃,几个起落已经逼近马匹,手一抄,太阿剑已经在手。
那东胡将军听得身后有人逼近,急回头去看,见一个汉军将官居然徒步追近马匹,不由吃了一惊,再看这汉军将官是谁,又吃一惊,手一扬,一条套索已经飞出,曲曲折折的攻向卫长风。
卫长风此时也已经看清了这东胡将军是谁,不是别人,正是莫吾尔!
原来莫吾尔眼见无可幸免,干脆趁着汉军最后的攻势拉过几具尸体盖在自己身上装死,待赵自安接近时,突然跳起,夺马而逃,没想到卫长风居然追来,而且这一回卫长风的脚步快的出奇,居然直追奔马。他自然不知道卫长风在黑山中的奇遇,所以也不知道卫长风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飞快,但他知道,一旦被卫长风追上,只要稍加纠缠,其他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