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格路有些不满,不但是不满于莫吾尔命令他派人去试探汉军,更不满于莫吾尔居然不说是什么原因,要是这原因格路能猜到也就罢了,可他偏偏就没有猜到!
莫吾尔却发起急来,急的脸上都冒了汗:“大贤王,先派人去!我这就解释给你听!”
格路的心中升起怒火。他需要别人给解释吗?需要吗?他的计谋是整个东胡人中最好的,他的心思是整个东胡人中最深的,居然还要一个莽夫来给自己解释?莫吾尔,你也太狂了吧。
他打了个呵欠,慢悠悠的答道:“你不是带了人来?还在城外吧?派人去吧,还方便。”
莫吾尔气的满脸通红。
他们一夜行军百里,军士有多疲劳还用说吗?连马都快跑不动了,大贤王居然是这个态度!
他猛的起身,对帐外大声下令:“来人,传令,命令东路军派一个千人队去探查一下汉军的情形,即刻回报!”
格路的呵欠打了一半就僵住了。
怎么,和我对着干是不是?
但他又不能说莫吾尔下令不对,因为是他方才亲口说的要莫吾尔派人去刺探军情。他恶狠狠的看着莫吾尔,一时说不出话来。
莫吾尔转过头去,不理会格路。帐内的气氛一时尴尬无比。
也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响,一名千夫长来报:“方才前往探查,发现汉军中营帐大半是空的,估计只有两三万人在城前,但营栅林立,防护的十分严密。”
莫吾尔一跺脚,向千夫长急急下令:“命令全军立刻准备启程,赶回东丰!”
那千夫长差点倒在地上:“万夫长,咱们可是才跑了一百多里的路!”
“没办法!”莫吾尔撇了一眼格路,“汉军现在是利用佯攻西丰来调动咱们,他们肯定正往东丰赶,咱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
“咱们可以把这里的汉军打下来!”那千夫长抗声。他真的不想传这个令,昨晚赶一百多里路,才到了不到一个时辰再跑一百多里路回去?这算是什么大赛?比脚力?
“快去下令!”莫吾尔怒吼起来。
那千夫长无奈,只得转身出帐。
莫吾尔转身向格路辞行:“大贤王,汉军这个诡计不会实现的,我这就回东丰。”
格路哼了一声,并不回答。
他现在没办法回答。
事实证明,莫吾尔是对的。汉军的计策现在已经很清楚:先是派军佯攻西丰,然后等东丰的军队出来,并不阻挡,而是装做败退的样子,让东丰守军跑到西丰,同时却将力量调集到东丰,集中力量攻击东丰。如此一来,至少可以得了东丰。
现在他可以确定,汉军的主力既不在东丰也不在西丰,或者说既在东丰也在西丰,因为汉军是平均分配兵力的。现在,汉军肯定正在调集军力聚集在东丰,虽然在西丰这里发动攻击可能会得胜,但那千夫长也说了,汉军的营栅防护十分严密,只怕短时间内拿不下来,如果东胡军在这里纠缠,汉军大可以拿下东丰后或令西丰守军退往东丰,或再起大军来战。结果是,东胡失了东丰,却又无法消灭汉军。
所以莫吾尔的选择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但方才二人的争执让格路没办法这么快就厚着脸皮向莫吾尔认错,所以只能不出声,谁让他是个讲道理的人呢?他总不能因为莫吾尔是正确的所以处罚莫吾尔吧?
汉军营寨处。卫长风这一觉直睡到天色将晚才起身。他伸了个懒腰,慢慢出帐。
不断有士兵从他们的营帐中走出来,这些人也是才起床不久。这两天他们都要白天休息,晚上攻击,所以白天得好好睡一觉。
一个身影快步走来,离的好远就大着嗓门说道:“卫牙将,起来了?”
卫长风见是马勇,急忙行礼:“马将军,起来多久了?”
马勇一边和卫长风往帐内走一边笑:“起来有一段时间了。你那个计策实在太复杂,我得再看一回,省得忘记。”
二人说着入了帐,马勇已经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来,放在桌子上对卫长风说道:“你再看一回,我这个行动步骤可对,我怕错了步骤。”
卫长风低头看着,见上面一条条的写满了行动步骤,第一步要做什么,第二步要做什么,那字写的歪歪扭扭的,但条列倒是极为分明。
“没错,”卫长风答道,“正是这个过程。”
马勇嗨嗨的笑了起来:“没错就好,我怕我一个不慎弄错了,可就坏了大事了。”
卫长风只能笑一笑。
不只马勇,其他将领也是按条行事,就好象在背军规一样。问题是卫长风自己都不能保证敌人一定按这个计策行动,怎么能保证大家只要按这个计策一条条行事就一定成功?他现在只能祈祷,希望敌人不要有出乎意料的举动,否则汉军现在这种僵化的行动法,实在是危险。然而他又没办法改变,因为所有人都已经认定:卫牙将既然出了这个计策,就是没问题。关键就在执行了。
马勇确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