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他能怎么办?不让李千月走?让郑画师等一等?儿女私情和军国大事哪个重要,这个答案不言自明。
他只能说道:“我这里有些事急于处理,待得处理完了。。。。。。”
尼娜笑道:“你哪里有个处理完的时候呢?处理了这件还有那件,处理了那件还有第三件。算啦,小月,咱们回去吧,不耽误卫将军啦。”
卫长风一时无话可说,只能看着尼娜和李千月慢慢的走远。眼看着二人将近她们的帐篷,却见白起匆匆赶来,站在李千月和尼娜身边急急的说着什么,边说还边扬起手向卫长风打了个招呼。
李千月和尼娜点着头,与白起交谈着。
卫长风也挥了挥手,慢慢回入帐篷。
白起奉命保护尼娜和王公公,自然会经常与她们有所交流,这很正常。现在白起一边要保护着尼娜和王公公一边还要指挥着建造渡口,实在是无暇与自己闲聊,这更理解。只是,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
他差点撞在郑画师身上。
卫长风固然是魂不守舍,郑画师好象也是如痴似呆,他那一双眼死死盯着帐帘,好象尼娜和李千月仍在那里一样。眼见卫长风来到自己面前,这才回过神来,突然说道:“卫将军,我,我愿意留在军中将这画分解出来!”
卫长风大喜,虽然看着郑画师改变主意极可能是色心大起的原因,但军中警戒森严,尼娜和李千月既有王公公看着,又有白起照应,这郑画师就算色胆包天,也休想得逞。所以他也不说破,点头道:“这可太好了,我这就给你安排营帐。”
这一晚,卫长风果然是忙的没空去找李千月。渡口虽然按时完工,但后续事宜十分繁杂,又要安排各部的排队顺序,又要整理和接收上流漂下来的木筏,又要查看物资,同时还要准备自己这一队的上筏事宜,不但他忙的脚不沾地,马勇也是忙的坐不安席。
次日一早,渡口处喧闹了起来。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布满红丝。这一晚睡的最多的也就睡了两个时辰,但木筏的准备却是一切顺利。虽然有一些木筏因赶工匆忙而质量不佳,但大多数木筏可以正常使用,这些木筏足以满足军中需要了。
一批批的人员和物资被运上木筏,再解开缆绳,向下游漂去。辽河此时的发水期已近末期,水面仍很宽阔,水流也比较急,但已经没有了大浪旋涡,而且辽河中本就极少阻碍,现在改道之处原是平原,无水时是一马平川,有水时则是风平浪静,正适合顺水漂流。整个河面上不一时就布满了木筏。
此前制造木筏时,人人都忙的要死,现在上了木筏,反而轻松了起来,反正在水上也没什么事做,更不可能随便的走一走,所以不多久,河面上就充满了欢声笑语,与此前的行军相比,这一次行军最有意思了,说是急行军,却又不必走动一步,而且河水轻摇,微风拂面,极为舒适。士兵们有的在打盹,有的在开着玩笑。
岸上,远远的一队骑兵掠过。那是东胡的小部队。此前他们昼伏夜出,不断骚扰汉军,估计他们本计划在汉军行军时也不断骚扰,但汉军这一回的行军方式却让他们大出意料之外,只能在岸上远远的看着。
马勇站在木筏上,看着岸上的东胡骑兵哈哈大笑:“喂,你们还不快回去防守?要跟着我们走吗?”他大声嘲笑着。
东胡骑兵好象听到了他的话一样,突然停步,纷纷调转马头离开。显然,他们也很清楚,这样的情形下是没可能阻挡的,只能回去防守了。
卫长风却靠坐在木筏上在休息。他双目微合,静静的坐着。昨天实在是够累的,现在虽然睡不着,却也得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否则等到无法休息时就要后悔了。
左近,一个木筏上的士兵突然放声唱了起来:“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思念故乡,郁郁累累。欲归家无人,欲渡河无船。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歌声苍凉而粗豪。
卫长风的心中突然涌起酸酸的感觉。
长安,长安!
他的家在长安,他离家也已经很久了,母亲一个人生活,却不知身体如何?
他突然很想骂自己。这么久了,居然没有给母亲写过一封信!不错,的确是军务繁忙,但还不至于忙到一封信也没空写的程度,何况这么久的时间,总该有那么一点空闲的。
他叹了口气,决定一上岸,只要有机会一定要写一封信给母亲。
(二)
他正自感慨,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也唱了起来:“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歌声清脆婉转,如小鸟振翅,欢快活泼。
歌声方落,整个河面上哄然叫好,欢呼声此起彼伏。
卫长风微笑。他没想到李千月还有这样的才能,他不由向李千月看去,却发现自己的木筏与李千月的木筏中间相隔了一个木筏,虽然相距很近,声音相闻,却只是看不到人。
欢呼声方才渐止,只听得一个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