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令立刻中断自己的话,转过头对方镇海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现在,朱大将军的情绪是温和的,态度是豁达的,表情是淡定的,不过,这不等于他不在心里记下方镇海打断他讲话这件事情的。
方镇海可没想这么多,他见朱令示意自己可以说话,当即说道:“末将以为,卫都统血战偷袭,功当第一,孙牙将身死罪消,功可第二,但朱将军也不能掩盖了自己的功劳。本次大胜虽有机遇巧合,但机遇之来,却非人人可以抓住,朱将军当机立断,指挥全军总攻,实在不可无视,所以末将以为,朱将军可居第三功,这个,请朱将军就不要谦让了。”
朱令倒是很意外。他没想到方镇海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过旋即他也就理解了。
方镇海是这种人:无论和你怎么斗,你的功就是功,过就是过,他可能会喜欢你,但不会因喜欢你就加你的功;同理,他也可能讨厌你,但不会因讨厌你就加你的过。虽然他对朱令的确内心反感,但朱令之功的确当居第三,所以他见朱令一再推功,干脆发话,将这第三功牢牢的安在朱令头上。
“方将军说的不错。”方镇海才一说完,赵自安立刻跟进。他倒不是想刻意讨好朱将军,但朱将军近来明里暗里的对自己有些示好,他也应当投桃报李,毕竟奋威将军对你示好总不是坏事,是不是?何况,他现在支持朱将军,他自己的功也应当不会被忘记吧。
大帐中立刻也响起附和之声。既然朱将军已经将第一功和第二功合理的分派了,众将也不至于就要和统帅对着干,所以纷纷附和。
朱令开心的笑了。他摆一摆手,说道:“本帅倒也不会故做谦虚,方将军既然如此说,本帅再推辞可就假了,第三功本帅就厚着脸皮讨了,接下来,各位要议一议,还有哪些人有功,要一一报来,不可遗漏。”
中军帐内,议功议的热闹,卫长风的帐内,也不那么安静。
“啧~~~~”卫长风正裂着嘴抽气。
真疼啊。
他的脚虽然没有大伤,但被马压这一下也压的很厉害,脚面肿起好高来,当然,这等跌打损伤在大夫看来实在算不得大伤,要不是他身为大都统,大夫只怕连看都不看一眼。卫长风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大夫将活血化淤的药拿来,他就将大夫赶走了,让大夫尽快去救治那些更严重的伤兵,这药他完全可以自己来上。
不过,拿剑他在行,上药可不在行,而且往自己的脚上上药,还真是够为难的,他勉强的将药抹上一点,一不小心却碰到了痛处,疼的他直裂嘴。
他叹了口气,正打算着叫卫士来帮他上药,却见帐帘一挑,李千月走了进来。
“李姑娘!”卫长风大喜,见李千月走路已经自如,这伤想来已经大好了,“你好多了!”卫长风笑道。
李千月绷着脸,没有说话,却坐到卫长风床头,伸手拿过药来,给卫长风小心的涂抹着。
卫长风一呆,感觉着李千月柔软的手指轻轻擦着自己的皮肤,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中升起。
李千月虽然在细心的上药,头却垂着,根本不看卫长风,淡淡的说道:“你不必谢我,你救了我,我来帮你治伤,咱们两不相欠。”
卫长风努力绷起脸,也一本正经的答道:“我没有说谢你。你既然帮我治了伤,而且还是治的我的臭脚,咱们就两不相欠了。”
李千月听得卫长风一本正经的说“我的臭脚”,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急忙又收起笑容,哼了一声,不再与卫长风说话,只认真的涂着伤。
卫长风见李千月在那里涂着自己的伤,却不和自己说话,帐内气氛实在有些尴尬,但方才李千月的话说的很冷,他又不好再提什么话题,他转了下眼珠,突然“唉哟”了一声。
李千月吓了一跳,药碗差点洒了,急忙抬头问道:“怎么,碰疼了你吗?哪里这么疼?”
卫长风笑了笑,答道:“没有,我只是在想,不知道白参将的伤怎么样了。”
李千月这才明白,原来卫长风是想引诱自己说话,她哼了一声,答道:“白大哥的伤没事,我方才去看了,他的左臂有伤,但想来数日内就可好转。”
卫长风呆了一下,没想到李千月是先去看了白起才来的,虽然这并没什么不对的,但他的感觉却实在有些。。。。。。
李千月又低下头,淡淡的说道:“你方才肯定是被我碰痛了,怕我有愧才说谎的,是吧?”
卫长风没想到李千月会误会自己,急忙答道:“不是的,我只是。。。。。。”
“我碰痛的就是这里。”李千月全然不听卫长风的话,手在卫长风的脚上轻轻一抹,“嗯,就是这里,这里要多上些药才行。”一边说,她一边手上用力。
“唉哟!!!”这一回卫长风可是真的疼了。
李千月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将药厚厚的抹在卫长风的脚上。卫长风见李千月嘴角抽动,强忍笑意,突然感觉着,其实自己的脚也不是那么疼的,要是再让李千月按上一回能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