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汉军也启程了。
虽然众人都担心朱令会不会食言,但无论如何,仗还是要打,军机已经被严重耽误,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这一回,他们的目标直指六百里外的锡林郭勒。
启程不久,卫长风就接到方镇海的信,信中先是报告了朱令可能要抓童浩然的消息,又问卫长风打算如何做。虽然信中没有明说,但看字里行间的意思,只怕是打算配合着卫长风起兵造反。
卫长风看罢了信,立刻点火烧掉,他可不想让这样的信落在别人手里。随即回了一信,令信使立刻送去,信中主要讲的倒是战事,言道北路军已经出动,请南路军也同样出击。在信尾则“顺带”着说到朱尚书已到,众将与朱尚书“相谈甚欢”,朱尚书与童将军“尽释前嫌”,而且正急急回京,“再议”童尚书的事情。
这封信除了军机之外,都是淡淡的说一些事实,只是,这些说法,相信方将军是能看懂的。
处理了信件,卫长风自统兵前行,才行三日,天却下起雨来,卫长风见雨水不小,虽然才过午后,也下令安营了。这不仅是雨大难行,而且北路军起兵时,南路军还没有动作,所以北路军也不宜太快。
众人安罢了营,天却睛了,弄的众我哭笑不得,卫长风叫来匈奴降兵打听,才知道这种了“孩儿雨”在草原上很常见。
匈奴人称这种雨为“孩儿雨”,意思是说这天气就象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而且变化极快,方才是晴空万里,转眼就大雨倾盆,你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又雨过天晴了。
卫长风见汉军已经安下营也就不必再起营了,再起营也走不了多一会儿天就黑了,干脆下令各士卒就晒一晒衣服,放上小半天的假。
下罢命令,他向童浩然的帐中走去。
这三天里忙于行军,卫长风实在没空去看童浩然,但他心里却一直惦记着童浩然,他猜得到,童浩然一定是忧色满面,毕竟父女连心呐,怎么可能不担忧?
才行数步,远远的童浩然的帐篷已经在望,身后却有人急急的叫着他。
卫长风转头看去,却是新任第三队常将军安然。
安然与卫长风接触不多,但此前在与匈奴的第一次大战出,虽未在第一线,却及时供应了弩箭,果然是办事稳当,这几次他也连升了两级,当上了第三队的常将军。
卫长风只得等待安然前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安然匆匆的跑了过来,远远的看到卫长风,一脸喜色,急忙抢上来行礼,说道:“卫将军,末将无礼,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要请您立刻指示。”
卫长风心里暗自叹息,心想这安然说话够啰嗦的,有说这话的空儿把什么事都说出来好不好?
“你说吧,是什么事?”他问道。
“匈奴军派来了使者。”廉自洁答道,“现在营门外相候。”
卫长风一惊。
和匈奴军作战数月,双方没有什么交往,现在他们却派来了使者,是来求和的?只怕不会,他们也知道算来求和也没有用,那么会来做什么?卫长风的心念电转,顺口问道:“他们在哪个营门处?”
“东门。”廉自洁答道。
卫长风点了点头,正要迈步去看看,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安然在一边吓了一跳,急忙伸手相扶,心中大是纳闷,这无坑无坎的,卫将军怎么在平地上走路都不会走了?
卫长风站在那里想了一想,对安然说道:“让他们到西门前来相候,我要先换个衣服再会见他们。”
安然答应一声,转身去传令。卫长风看着安然的背影,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笑意。
“来的正好。”他轻声自语道。
匈奴的三位使者在西门前等了好一会儿,看着门前乱哄哄的景象,三个人都站开一些,不和那些乱哄哄的人流拥挤到一起。
他们看到了乱哄哄的人流,也听到了汉军将领的怒骂,更看到了一批盔歪甲斜的汉军士兵。
这些人并非有意装的,而是真的如此。原因很简单:他们方才晒罢衣服,出外放松了一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