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点了点头,浅笑道:“你的血也是一样,他带你到这里来,或许本来就是打算要吸你的血。”
吸她的血……她小手一紧,心头顿时不安了起来,“吸血”这两个字太可怕了。
“别怕,有我在这里,他用不着你。”他也绝对不会让流云去动她,她身份尊贵,流云若敢动她,他第一个不放过他。
“天色不早了,就寝吧。”他叹息道。
九音却没有说话,只是又把他的袖管掀开,死死盯着上头的伤疤。
伤口一共有六条,可他们在这里只呆了五日……
抬眼看他时,他却别过脸躲开她的目光,鼻子一酸,她哑声道:“是不是我要出去走走,你得拿这个来当条件让他答应?”
怪不得他第二次回来的时候脸色更加惨白,一回来就抱着檀香的炉子,檀香那味道熏得太浓,一点血腥味完全被盖过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日竟都是这样度过的,她何德何能,哪里值得他对自己这么好?
“你真傻,就因为我是母皇的女儿,身份尊贵吗?”眼底分明藏着几许酸涩的味道,她却还是笑着,心里越痛笑意越甜蜜:
“我知道你有使命要守护我,可是,我们沧都皇族已经不存在了,以后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你也没必要再守护我,我不会是沧族的女皇,我根本没想过回沧都。”
她只想和慕瑾安安静静过完剩下的日子,如果实在没办法把这一切背后的人全逮出来,她便会和慕瑾离开皇城一段时间,天南地北寻找名医去。
又或者他们真的会回沧都,反正只要是能救慕瑾的方法她都会去尝试,她没有太多的时间留在这个皇城。
至于那些阴谋诡计,有风辰夜和战倾城他们在这里,事情该轮不到她来操心。
战倾城虽是西楚的人,可若她没猜错,他和东楚有着莫大的渊源,她相信倾城自己是知道的,否则他也不会在提起东楚皇帝的时候心里那么不屑,他该是怨着这个东楚王的吧?
“沧海,你离开这里吧,离去之后再想办法把身上的蛊虫去掉,对了,你去城北找一个叫鬼医的人,他叫南宫冥夜,在御药堂里做事,你就说是瑾王爷介绍的,或许他会看在这么点相识的情分上替你去蛊,我相信他可以的。”
哪怕南宫冥夜素来不与人交往,可再怎么说他们也算是认识了,看得出他对慕瑾还有几分怜惜,说是慕瑾的朋友,他或许还能给几分关照。
“我说了,没必要担心我身上的蛊虫,这条蛊虫不会对我构成任何影响,等你身子好了,我就带你离开。”
“可你……”
“没有可是,你听我的便是。”
最终九音选择了沉默,在这事上不再与他纠缠,他不愿意说,她说什么也没用。
沧海看着温和,人也是大气,但,总是有他固执的一面,这性情,和那几个男人倒是有几分相似。
不想想太多,从软塌下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那炉还在燃着的檀香给灭掉,那浓烈的味道确实呛得人心情压抑,身子不舒服。
虽说这檀香有凝神静气的功效,可物极必反,点那么多,气味那么浓,不仅不能凝神,反倒让人心烦意乱。
“以后不要再点了。”既然她都已经知道他这些日子所受的苦,那,那些檀香点来也没什么意义了。
沧海没说话,走到矮几旁坐下,才刚坐下九音就来到他的跟前半跪了下去,执起他的衣袖,这次因为室内有烛光照耀,可以把他的伤口看得更仔细些。
看着上头交错的伤痕,心里酸酸的也痛痛的,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出平静,轻声道:“都没有好好处理过,都只是随意上了药吗?”
沧海还是没说话,只是怕自己上药太多会被她闻到药味儿。
他不说九音也能猜得到他的用意,她站了起来来到石门边,见石门并没有被锁上,她把石门打开,不出意料琉颐和红泪就守在门外。
见她出来,两人眸光微微闪了闪,红泪问道:“姑娘,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