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兰坐在藤椅上让人抬下山去,身边除了莲蓬没有送行的人,身后倒是有几抬嫁妆,只怕也是昨日匆匆准备的。依兰在椅中闭着眼睛,从山庄去往上国京都有上千里路,快马加鞭也需两日才能到,马车一路颠簸只怕要走十日不止,希望这副身子能够挨到才好。
下了山换成马车,是辆小小的马车,由两匹矮马拉着。车上倒也干净,一边垫着厚厚的褥子铺盖,能让人躺下休息,一边堆放着一些吃食,还有几本书,一只绣花的绑架。
想的倒算周到,依兰未置可否,上了马车就躺了下来,路途遥远,前途未卜,节省体力是最重要的。
一路上晓行夜宿,倒也安静,令依兰遗憾的是多数时间她都只能躺在车中昏昏沉沉地休息,没有更多精力去领略车外的湖光山色。
莲蓬照顾的很仔细,虽说重伤未愈就长途奔波,依兰倒也挺了过来,而且在昨天给头上换药后倔强的不再缠上纱布。
一个红色的小疤代替了额黄,依然抵挡不住那由内散发出来的清冷的美。
“小姐,到了。”在日头偏西的时候,滚动的车轮终于停了下来。
由着莲蓬扶下车,眼前是扇漆黑的小门,嵌在一排长长的白墙中。一个抢来的侍妾,自然不用走正门,看来这就是后院的一个小角门了。
“进去吧,我也累了。”
进门后又来了个老婆子,领着依兰,杜胜逗逗绕绕,穿过道道小门和备弄,足有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在一个不大的小院中站定。
“姑娘就住这里吧,我们王府的姑娘多,住不开,现在就西边靠左还有两间房,看姑娘带的人少,就委屈下吧。”老婆子说着推开了门。
真的是好小的两间房,靠里的是间卧室,目测下应该不到10平米大,一面是个小小的架子床,窗下一排矮炕,靠门帘的墙那空着,可以堆些箱笼。放个衣架,再就没有地方了。外面那间也几乎差不多大,如今放着一个梳妆台和一张圆桌,莲蓬住着势必还要加个床和一些箱笼,能不能放的下都成了问题。呵呵,真的是好挤。和山庄中的那排房子比起来就是天壤之别。
看莲蓬皱起眉头,依兰抢先开了口:“好,就这里吧。把箱笼抬进去就是了,让人在外间加张床。”
六王子的女人还的是不少,刚刚在外面看这府邸的规模不小,一路走来也是房楼交错,如果真是都住满了,该有多少人住在其中啊。真不愧风流成性的评价。
“这间小院中还住了另外几位姑娘,如今应该都去前院陪王子用膳了。姑娘今日累了就先休息,明日还请这个时辰梳妆好后也随同去前院陪王子用膳。”那老婆子看依兰没有任何异议很爽快的答应住下倒是愣了愣,不过很快就回过了神把该交代的说了。
“知道了,我累了,想先休息,有什么话就请交代给莲蓬吧。”扔下一句听不出感情的话后,依兰没等他们回话,就躺到了床上。
十日的颠簸实在是太累了,浑身上下如同折断了般疼痛。虽然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但能活下去才最重要。躺在床上,一滴清泪流落枕畔,来到这个世上已经半月有余,但体会到的只是颠沛和病痛。难道这就是这个拥有美丽容颜瘦小身子的命运吗?
杜胜看着她进去有些担忧。六王子以风流出名,这一府的女人少说也有一两百人,多数都是周边各个小势力进贡来的,当然也有很多是各位王爷送来的。外出替王子接人的任务已经执行过不知道次,这次最是特别。
从见到就看出她刚刚受了重伤,身体十分虚弱。一路上按以往的规矩,日夜颠簸整整十日,每日休息的时间都及为短暂,而且多数时间都露宿野外,这就是一个普通健壮的男子也是受不了的。而这个女人竟没有吭过一声,这要什么样的毅力才能忍受下来。
这一府的女人要说真有小家碧玉那谁也不信,只怕个个都是藏龙卧虎,色艺俱佳。有本事的女人自然也就娇贵些,倨傲些,往往一路上就多有故事。更别说到了王府,看到这样的居住条件,如此平静的接受的这是第一个。
看惯了大哭小闹的,今日不曾想如此快就办完了事,老嬷嬷也有些意外。告诉了莲蓬几句话,老嬷嬷和杜胜一同走了出去。
“是按规矩办的吗?”看已经左右无人嬷嬷开口问。
“是,按规矩没差一个时辰。”
“路上有没有出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出任何事,她几乎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杜胜道。
“哦?”这倒有些奇了,“看她的样子,身子好像很虚?”
“是,出发前几日,她为了反抗跪在地方哭了整整两日,最后竟触柱相逼,虽然救醒却也失了记忆。”杜胜换去了前几日那猥琐的样子,娓娓道来。
“这些王子已经知道了。”
“出发的时候她醒了才没两日,连走路都还困难。”
“哦?那这十日?”
“这十日按规矩走,她也没说过什么,就在车中昏睡。嬷嬷,是不是该给些药,如果照这下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