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止一路忿忿不平,却也想不通这封建古代怎会造就出像离魔这般的奇葩。
“你别碰我。骑个马也不老实是吧。”
“夙夙你骂人的时候真可爱,你这般可爱女子怎么带兵打仗啊?哎呦,你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小手,啧啧啧啧。来,我们骑一匹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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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主军自许久之前的纳云一战后,休养生息,在主城之侧西北方向又扩展了兵部。规模相当浩大。起初夙止刚进兵部的时候并未注意到什么细微末节,待她已经到了之后才发现,这与她在现代兵书上以及电视上看到的都不一样,且不说那看上去绵薄的服饰,就连长矛剑盾都姿态不一。
这里集聚的兵士若按照这样的场地来看。粗估来说大致可容上万人。若别的分队被驻在别处,那这一处必定是重兵。总觉得是哪里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
离魔靠近夙止,附上她的耳,“夙夙若是惊讶也不必表露于面,让别人看见你这般惊奇的模样岂不笑话。”
夙止抬了抬眼帘,将眼前正站成列队迎接的士兵轻轻扫了一眼,嘴角含笑道,“是这样啊。奉天果真下得了血本。”
是有点惊叹于苏孤容的头脑和用兵的力道。这些士兵身上穿的虽单薄轻盈,却比盔甲钢铁更为坚硬。不由想起石原,若这将士身上的衣装也正是由石原之国出纳,那上次她的决定是多么正确。
“夙姑娘好。小将诺力,奉严将军之命特请夙姑娘去兵营。”
“还请带路。”夙止伸了伸手。
一路无言。若不是离魔在一旁一直调戏那小兵诺力,这段路还真是出奇的漫长。
主帅台上。严正一身戎装端正的站着。在他身下万千战士列队工整。若说夙止这一刻还淡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是想过这般的情形,却不想当自己真的面向这万千人,而站的时候心里有什么情愫颤抖的厉害。
咬了咬牙,站上主帅台。眼神凌然。朝严正微微一拜,“严将军。”
严正绷着一张脸,想来还未从昨日的惨败中回来。“夙姑娘莫要多些虚礼。如今夙姑娘才是主帅。”
夙止依旧再次盈盈一拜,“严将军此言差矣。昨日是夙止无理,一心急于求功。得罪了严将军。但夙止对于将军所说诚如佩服。无论如何夙止是比不上严将军半分的,这次战役还恳请严将军全力配合奴婢。”
严正瞧夙止确实有些示弱,也不好在为难,轻轻咳了声,“老夫也确实佩服你的兵法。但能不能让我万千兄弟跟随姑娘,全靠姑娘了。”
夙止手心已经渗出了汗,面上云淡风轻心里早已波浪滔天,微微侧身面向将士而站。一声青衣素裹,精致容颜上附上一层令人察觉不出的哀伤。
“夙姑娘好。”收到严正轻抬的指尖,震耳欲聋的声音几近将夙止的神志淹没。
好像被谁打翻了心里的五味坛。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众位兄弟好。”深了深眼神又道,“我叫夙止。不是将军不是将帅不是士兵甚至并无官位。承蒙大王恩典,将率领众兄弟平西蛊之乱。西蛊形势严峻且复杂,若军心不齐,恐非伤亡惨重。夙止知道,你们和夙止一样,心里有一份感情,亲情也好友情也好,爱情也罢。请相信夙止不会让你们因为这场战役而毁灭了那感情。”
而夙止昨日的表现早已在这兵营中被传成神话。她打败严正的事情也被渲染的有声有色。虽然还是有忿忿不平甚至质疑的人存在,但大部分已经潜移默化的接受了她。
她好像本身就有一种蛊惑人心的能力一般。如雕如塑一般天刻的姿态,轻扬的青衣,精锐的眼神无不扫射人心。
“我知道我一个区区女子很难让你们全心接受。但我希望你们明白,这次的主帅已经确定,即便你们再怎么抗议也无效。与其如此,还不如相信夙止一回。诚如我夙止所说,即便拼了命也必定护你们周全。在我夙止心里,无将领统帅之分,你们和我一样。所以。”
夙止脚步一转抽出身边离魔的佩剑,扬手一挥在手掌上划破,鲜血挥洒。举起右拳,“所以,必定与你们同生共死。”
“属下愿意跟随夙姑娘,同生共死。”离魔起先接话。他一改吊儿郎当的面容,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夙止只觉得一阵暖流直冲内心。不由侧身望向离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二货居然出奇般的给她面子。
“愿意追随夙姑娘,同生共死。”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台下传来。透人心脾,让人欲罢不能,难持内心波涛汹涌。
“愿意追随夙姑娘,同生共死。”
“愿意追随夙姑娘,同生共死。”
夙止不知道在这一刻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只是痴痴的望着台下万千士兵,他们坚强的身姿,他们嘶吼的声音,他们渴望求生的欲望,他们信任的眼神都让夙止心里酥麻疼痛。若是他们知道,这不过是她的一个阴谋,不过是她拉拢军心的一个计俩。他们不是她的兄弟,不是她的士兵只是她的棋子。
竟这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