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留措拍醒抱着报刊栏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温孤爵靠在报刊栏的另一头,他们居然用了两个小时才找到我。
环顾四周,视线落到不远处的角落里,一只小小的灰蒙蒙的身子窝在一团,一张崭新的报纸正盖在身上,边角处被脏兮兮的手指掐住,隐约能看见抿得紧紧的嘴唇,带着淡淡的紫色。还好,这女孩还在。
“留措,快告诉我纸盒叠成这样后,要怎么继续?”从报刊栏最上层拿出半成品纸盒交给留措,小时候我就常跟着留措学习折纸,他可以用薄薄的纸张变魔术,变出许许多多有趣的东西来,我曾一度很崇拜他,其中的原因也不缺少他的手指葱白漂亮,骨节分明这一点。
留措接过纸像模像样的折叠起来,随后才问我,“你要干什么?”
把玩着纸盒,确定不会散架后,我才回答他,“我在这里呆了两个小时,但怎么也记不起纸盒怎么折。”
不理还要问下去的留措,我捏着纸盒轻步走向角落的身影,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单膝跪地,把纸盒放下,想了想还是决定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硬币,压在了纸盒中间。小身影抖了抖,不敢出声不敢动,防范意识十分强烈嘛,很有可能在我睡着的时间里,她都没有歇一会儿。我起身拍拍膝盖,走到温孤爵面前,伸出手,“糖果、巧克力、饼干什么都好,拿出来一点给我吧。”
“小慈,你在做什么?!”留措十分惊讶,他大概认为像温孤爵这么严肃的人,不会装这种哄小孩的东西在身上,嘁!妇人之见!
温孤爵什么也没说,从西装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给我,随口还说了一句,“这个十块。”万恶的商人!
再回头看留措,他已经石化了。这没什么的,身为一个合格的保镖,时刻都要保持体力,也要避免各种危机意外的发生,身上留有糖果、巧克力和饼干一类可以避免体力耗尽而没有食物,温孤爵的体质又特殊,一旦受伤就是血崩,没有点甜食补充,他迟早贫血。
接着聪明过人的顾慈捧着珍贵的、价值十块钱的巧克力又一次走到角落的身影前。
从纸盒里掏出那原本用来压住纸盒的钢镚,再把巧克力掰成两半,一半放回盒子里,一半扔进自己嘴巴里。
“呐,巧克力给你,这个价值十块钱,我吃一半,那么你就还差我五块钱,这个钢镚还是留给你,这样路人才知道要给你钱,等你攒够了钱,记得还我六块。”
说罢,英明神武的顾慈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地铁站,临走还不忘挥手召唤两个立在报刊栏边的男士。
华灯初上,夜未央。
我们三个人游走在这悠长悠长又灯火辉煌的街上,偶然有风擦肩而过,舒爽一刻。到底武汉的天气还是太热了,要是这么一直走下去,我可能会中暑。
“温先生,我们就不能找个酒店休息一下吗?”
“顾同学,你觉得你的身份证在这里有用吗?”
好吧,如果出示身份证,也许会被客服人员报警以伪造证件之名抓走,到那时可真的是没有一个人能保释我们,举目无亲啊。
这个年代,没有身份证好像还真是连个下榻的地方都找不到,网吧都需要身份证……
“我突然想到一个好地方了。”
总有一些店,是不需要身份证,也能二十四小时驻扎的,流浪汉之家。
肯德基。
“留措,我要一份香辣鸡腿堡,大份薯条,记得给我八号番茄酱包,然后香辣鸡翅和新奥尔良烤翅一样一对,再一杯可乐,一杯K飓风。”
留措抬头望了望优雅身姿坐在长台上的温孤爵,后者礼貌的点点头,“一杯咖啡,两包糖,谢谢。”然后前者认命的走到肯德基柜台前点餐。
“这儿的咖啡比黄连都苦,两包糖两包奶精都没用,其实温先生你应该尝试喝点别的,比如奶茶?果汁?”
“顾同学,垃圾食品吃多了,有碍智力发展,噢!你的记忆力退化也许也是因为这个。”
“谢谢提醒,温、孤、先、生!”
十点半的肯德基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客人了,不同于属于成年人的麦当劳,儿童的肯德基总是很早就进入安静了。整个店里只有三两桌人,点餐处的服务人员也减少为一个,这里足够安全也足够安静,是休息的好地方,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肯德基,就是流浪汉之家。当然像我们这种出门带着不少现金的流浪汉也极少。
温孤爵果然没能喝下变了味的咖啡,只有我愉快的享用了丰盛的夜宵。然后我们迎来的是漫长的黑夜。制冷良好的空间里,总是容易让出了一身汗的人想睡觉的冲动,我伸伸懒腰,还是决定睡一会儿,我想地铁通道的女孩现在也应该进入睡眠状态,未成年人必须有充足的睡眠才能有好的体魄,和灵活的头脑。于是我先留措一步踏进了梦想,萧留措这货一定会紧跟上来,绝对不会让我一个人享福的!
在陌生的空间,熟悉的城市,我们度过了一个不算舒适但安宁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