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薄景菡笑的更灿烂了。
她眯着漂亮的眸子，就那么笑眼弯弯地看着墨霁。微微倾身向前，稍稍歪着脑袋。细软的墨色绸缎似的卷发，柔柔地从颊边划过，垂在肩膀上。
声音轻轻地，伴随着细微的呼吸，灼在他的颊边。
“玩？师父，你说错了，我不是在玩，我是认真的……”说话间，她慢慢地张开眼睛，繁星般璀璨的眸子，纯净，深邃，将她整个人衬的更像个妖精了。可是，那张绯红的小嘴里吐出的话，却不怎么美好，反而像是一柄利刃，直直地戳在了他的心口：
“你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也没有任何帮我的义务。而我，也没有义务要听你们的，且事事向你们汇报，不是吗？师父，我知道你手眼通天，以前不论我做了什么，你都能在第一时间掌握到我的消息。可这次……关于我的讯息，你得到了多少呢？嗯？！”
“景菡，你怎么——”
一口气没接上来，墨霁或许是因为心虚而被她的话给噎到了，此刻被戳破了心思，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或许是真的被她这话给伤到了，从而气的气血冲头，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骂她控诉她！
深吸一口气。
总之是怒了的墨霁，极力的调解着自己的情绪。
可就是那么巧。
在他正欲发作的档口——
嘭的一声巨响，好似贯穿了整个宴会厅。
而这次伴随巨响而来的，是黑暗，与短暂的静谧。
宴会厅里上一刻还璀璨的灯光，尽数灭了，潺潺流淌的音乐声，也骤然消失。只留下小提琴的琴弓和琴弦摩擦的余音，轻颤的，刺耳的，夹杂着惊恐的味道，犹如这骤然而来的黑夜，和在短暂寂静后接连起伏的惊叫——
刺耳的叫声，让本就黑了的大厅，再度乱成一团。
方才在宴会厅里各自端着面具，扮演着名媛淑女和潇洒绅士的男女，此刻也都在黑暗中卸下了面具，和武装的矜持，一个个儿毫无形象的将自己心底的恐惧，全数真实的表现了个淋漓尽致。
而伴随着这淋漓尽致的表现，踩踏和撞击也不能免俗的发生了。
接着，那一道道尖叫，便变成了尖锐的谩骂。
楼上一直保持着之前那个动作，慵懒的依靠在柱子上的薄景菡，再听见楼下闹哄哄的声音时，只是冷冷地勾着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
“这就是黑暗的魅力……你听，它在召唤他们光鲜下，最丑恶的本性！”
“景菡……”
低低的唤了薄景菡一声，墨霁不明所以的心头一紧，竟借着这黑暗，下意识的伸手，将她整个儿的揽入怀中。
熟悉的温暖，莫名的抗拒。
薄景菡下意识的将他一把推开。
可墨霁却没有放开她，而是牢牢地扣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句，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并不长，甚至可以说是短促的。
只有五个字。
“景菡，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