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夫人怎么也想不到,元青菲是自己把自己的脸掐成这样的,她还想着,等元青菲走了,她再仔细问问桃珠和英珠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见元青菲不愿意说她的脸是怎么弄的,便不再多问,转而问道:“青儿,北安郡王妃打发两位世子来,是何事?”
元青菲脸不红心不跳的道:“是郡王妃知道昌国公府来咱们府求亲的事了,特意来求证的,这门亲事好像京中已经议论开了,否则郡王妃不会知道的!祖母,这件事儿已经说出去了吗?您不是没有答应他们吗?怎么会这样?”
元老夫人大吃一惊,失声道:“怎么可能!昌国公府的人前脚走了,郡王妃后脚就来了,怎么可能知道的这样快!我还没有答应这门亲事,他们怎么能就先张扬出去!昌国公府简直欺人太甚!”
元老夫人正震怒着,元淼就哭着跑了进来。
她一进门儿,见元青菲站在那里,劈头盖脸的就骂:“元青菲,你还要不要脸了!你是嫁不出去了还是怎么着,偏要抢我的亲事!你就是个祸害,是个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你把我的亲事还给我!还给我!”
这事儿元青菲还真是有口难辩,她也没想着要跟元淼解释什么,只不过这会儿事情有些乱,她根本就不能跟元淼客气,否则她的名誉、元府的声誉都要毁掉了。
元青菲看都不看元淼一眼,直接朝英珠道:“把九小姐送回房里去,让她多睡一会儿!”
英珠走到元淼身前,元淼脸上还带着泪珠,警惕的后退一步:“你要干什么……”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英珠便朝她后颈劈了一掌,元淼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都软软的到了下去。
英珠顺手把她抱了起来,几步便出了门,送她回房“多睡一会儿”去了。
元青菲早就对英珠粗暴的行为习以为常,元老夫人却十分的不适应,直到英珠抱着元淼消失,她才回过神来,连方才的怒火都惊得消了大半。
元老夫人火气消了,便立即镇静了下来,随即便冷笑:“昌国公府好大的胆子!将我们元府玩弄于股掌之间,这等结亲之事尚未定下便敢胡言乱语,损我元府女儿家的清誉,我倒要看看,昌国公夫人怎么给我一个解释!”
元青菲看着元老夫人威风凛凛的架势,知道自己这回是吃不了亏的,她不由的感叹元老夫人的老当益壮,风度气势都是收发自如,一切问题都能很快寻到对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可以做到她这样。
她正想着,就听元老夫人道:“青儿,你先回去歇着吧,把面上敷上膏药,也好的快一些。”
元青菲笑着应是,便退了出去,回了自己的听雨楼。
她一回去,听雨楼的丫鬟婆子们都惊诧莫名,不知自家主子这是怎么回事,脸青紫成了这个样子。
杏珠梨珠都一脸疑惑的看向神色古怪的桃珠,眼睛里的询问意思相当明显,桃珠却轻轻咳了两声,装模作样的道:“别愣着了,赶紧拿出药膏给小姐敷上呀!”
二人虽然依旧疑惑,但是见桃珠不肯多说,也不再多问,立即找来药膏给元青菲敷上。
敷药的时候,元青菲才惊觉自己把脸掐的太重了,以至于有一丝火辣辣的痛楚。
她决定罚自己抄一千遍《法华经》,以示对自己心不静的惩罚。
敷过药之后,脸上的痛楚消失了不少,但是那片紫青却十分顽固,没有一丝消失的迹象。
元青菲净过面,又净了手,便开始抄《法华经》。
一直抄到亥初,桃珠杏珠几个都熬不住去睡了,元青菲还在抄。
夜已经深了,除了英珠还依旧尽忠职守的守在二楼的门口处,其余的丫鬟婆子都已经歇下了。
寂静的夜里,只有元青菲在灯光下聚精会神的写着,毫笔饱蘸浓墨,力透纸背,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诸佛神力,如是无量无边,不可思议。若我以是神力,于无量无边百千万亿阿僧祗劫,为嘱累故,说此经功德,犹不能尽。……”
“你的心不静?”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元青菲毫无防备,一下子骇得面无人色,手一抖,纸上便滴了一大滴墨汁,徐徐的渲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