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下一刻,陆徵的眼神就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他收剑入鞘,冷冷的问:“你好像感觉非常敏锐,怎么做到的?”
元青菲已经被陆徵的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生怕他出手太快,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把她给了解了。她不停的告诉自己,下次做事一定不能这么鲁莽,不能这样争强好胜。
此时听见陆徵问话,恨他恨得牙根儿痒痒,却又不得不回答,只是答案就没有那么叫人喜欢了。
“我是天生的,别人学不来的。”元青菲语气带着明显的模仿,模仿陆徵的冷漠。
等说完了,她又觉着自己赌气的成分太明显,陆徵不一定会相信她,可是她来不是为了增加彼此之间的疑窦的,而是来建立信任的,只有这样她的安全才能获得最大的保障,她也就不用整日里生活在陆徵的监视之下——那种隐在暗处的虎视眈眈的感觉,真的是让她心惊肉跳。
元青菲是个有错立即就改,最注重实际利益的人。
“陆徵,你不是说不会再派人监视我了吗?”元青菲立即换了诚挚的眼神,用她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问道,而后楚楚可怜的看着陆徵。
陆徵早就见识过元青菲变脸的功夫,这会儿见她又是学他装冷漠又是扮成温顺可怜的小绵羊的,竟然破天荒的起了捉弄之心。
“是,我说过不会再派人监视你。”陆徵声音依旧淡淡的,但是却少了一丝冷漠,只不过因为变化过于轻微,连陆徵自己都没有觉察。“所以,我就亲自来看着你了。”
元青菲听了她前半句还抱有一线希望,听到后半句直接绝望到要吐血了。
跟陆徵这种冷血动物,简直没法子沟通!
元青菲气的直接把自己两只衣袖撸了上去,露出两截儿纤细洁白的手臂来,朝陆徵嚷道:“我看你挺聪明的呀,怎么连我有没有武功都看不出来。我才多大点儿,能练什么破武功!你看看,你自己看看,哪个练武的像我这样细胳膊细腿儿的,我要是有什么坏心,当日何不直接给你一刀,还留着你到现在来要打要杀的!”说着,踮着脚把自己双臂使劲儿往陆徵眼前凑。
陆徵皱着眉头看着伸到眼前的一双白玉细瓷般的手臂。
这个丫头也太没个规矩了吧,大白天的就直接伸了胳膊叫男子看,真真是乡下长大的野丫头。没个礼教。
不过。陆徵在民风彪悍开放的西北呆了十年。见过比元青菲豪放百倍的,对这种程度的“引诱”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只是自从回到京城后,见到的无不是规规矩矩、尊礼守教,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闺阁千金。乍然碰上元青菲这样豪放的,他有些不适应而已。
元青菲见陆徵盯着她的胳膊看,眼珠一转,总算抓住了陆徵的把柄,中气十足的道:“陆徵,你这样盯着人家胳膊看是什么意思?很好看是吗?到底有没有规矩呀你,真是不知羞耻!”
陆徵被元青菲的倒打一耙气了个仰倒,争执吵架这种事,他向来不擅长。他喜欢简单直接的:杀人。
遇上元青菲这种的,杀又不能杀,骂又骂不过的,陆徵也憋屈的很。
他皱着眉头看向元青菲,却见她大大的眼睛里一片澄澈。精致的小脸儿微微抬起,神情中透出孩子气的无理取闹。
陆徵不知怎么的就心中一软,声音有些低沉的道:“是我的失误,你的感应和直觉太过敏锐,才让我误以为你练过武。以后不会再让人跟踪你了,我也不会。”
元青菲听了不由的微微一愣,没想到陆徵竟然能这么干脆的承认错误,待听到最后的时候不由的心中一喜。
但是很快她心里的喜悦就消失了,这煞星的话她要是再信她就是头猪!
陆徵见元青菲满脸质疑的表情,知道她是不相信,他没有再说话,拎着剑转身离去。他向来是行动派,只做不说,解释不是他的强项。以后他不再跟踪元青菲了,她自然就会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了。
外头一直有些焦急担心的等待着元青菲出来的杏珠,一听到开门的声音,还以为是元青菲,她高兴的上前:“小姐,你……”
待看清楚出来的人,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吓得连连后退。
陆徵看了一眼杏珠,心里怎么也不明白,元青菲这样精明聪慧的一个人,怎么会一直把个这样蠢笨胆小的丫鬟留在自己身边,而且当初甚至愿意舍命去救她,心肠是不是好的有点儿过头了。
杏珠被陆徵的一瞥吓得直往后缩,好一会儿才想起给他行礼。
元青菲恰好也从里面出来,见状不由的道:“陆徵,你没事儿吓唬我的丫鬟做什么,她胆子小不经吓,您老还是留着威风去别处逞吧!一个大男人跟个小丫鬟较劲,有意思吗!”
他不就是看了这丫鬟一眼吗,什么时候逞威风较劲了?!他犯得着吗!
陆徵觉得,自己再在这儿呆下去,迟早要被元青菲给气吐血,他不再搭理这反差极大不可理喻的主仆两个,大步离去。
“小姐,您这样跟他说话,万一把他给惹恼了怎么办?他也没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