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不去想,不再踏进那个有她的地方就好了……
转过身,依旧是那个征战沙场毫不留情的铁血将军……
庶心站在角落里,看着远去的藏青色衣角,摇了摇头。
或许帮他们修好父女关系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可是毕竟他们是父女,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所谓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莫馨出嫁的时候要仰仗他的地方还有很多,所以自己还是要努力么?努力让他们解开心底的芥蒂,接受彼此。这就是实现承诺最好的方式吧……
庶心微微仰头看着天空,明明知道一切还要装作不知道,慢慢的让一切浮出水面,然后理所当然的让两个人接受。
“师傅,你怎么在这里?”莫馨走过来,疑惑的问道。
“晚上的素菜甚是和我口味,吃的有点多,出来消消食。你呢,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朝云呢?”
“我陪师傅走走罢。”莫馨牵着庶心的手,两个人自然而然的走在院子里。树上的叶子都已经掉光了,整个院子里光秃秃的,很是渗人,再加上银白色的月光照在院子里,两个人的身上,便徒添了三分清冷。
庶心看着瑟缩了一下的莫馨有些心疼。“天凉,咱们进屋子里去吧。”
莫馨牵着庶心的手紧了紧,摇摇头,坐在了阶梯上。“好担心,没想到又会新来一个继母……”莫馨的脸色有些黯然,看着院子门口,脸上满是落寞。庶心就着莫馨坐下,脸上满是疑惑。
“那是你父亲的妻子罢了,你过好你的日子,何必和他们置气呢?”
“可是她是当家主母啊,她掌管着后院的所有事情。”落寞,不愤,不甘,害怕,颤抖……庶心抱着莫馨,心口一痛。假若莫馨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或许她还有姨娘护着他,可是她是嫡长女,只要有莫馨在的一天,继室的孩子就要矮他一截,别人怎么会受得了?怎么受得了一个亡母之女享受着嫡长女的身份和地位?
“自从母亲死后,就有人说,我不是父亲的女儿,我是母亲和别人的野种,不过是父亲念着旧情没有将我赶出府里、她们说我不该占着嫡长女的名号,应该离开一字并肩王府。”莫馨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眼泪,神色黯然。“我好想问母亲这不是真的,可是母亲已经走了。我就跑去问父亲,想父亲告诉我这个是假的,可是父亲什么也没有说,还把我赶出了书房……我知道的,父亲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以为我不是她的女儿……”
庶心握着莫馨冰凉的小手,脸上满是肯定。“馨儿和我说这些,是相信师傅么?”
莫馨抬起头,看着庶心笑意盈盈的眸子,自己是相信她么?不然这个连朝云都不肯说的事情自己又怎么会和她说呢?是的吧,这些日子,都是她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自己,教会了自己很多东西,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母亲特有的温暖的怀抱。情不自禁的,莫馨点了点头。假如师傅做我的母亲,该有多好?这么关心我,体贴我,爱我……
“我相信,很快你父亲就会明白,你真的是他的女儿的。莫馨,真的是一字并肩王府的嫡长女。”
那么肯定,那么执着,莫馨看着庶心肯定的神情,眼泪就这么扑簌扑簌往下掉,有个人相信和鼓励,真好。
“师傅,我想去殿里看看,我想给娘点一盏长明灯,我想去看看,和娘说说话。”
庶心怔了怔,想到莫馨幼年丧母,随后莫天澜又先后娶了两房继室回家,在继母姨娘底下讨日子,肯定不好过,贵族女子出门又很是难得,祭拜母亲的时间也不甚多,庶心便点了点头,大手牵着小手两个人朝主殿走去。
小径上安安静静的,只有两个清清冷冷的身影走在上面,过了后院,进入大殿,两个人摸索着到了放着瞿巧莲牌位的大殿。大殿里点着蜡烛,一排排牌位整整齐齐的过去,两个人在一字并肩王妃的牌位前停下了脚步。莫馨点了香,虔诚的拜了拜,插上香,又跪着拜了几拜。
庶心看了一眼牌位,继而又有些惆怅。人死如灯灭,这么多年过去了,又还有几个人记得这个如山茶花般热烈的女子?莫馨?莫天澜?还是自己?亦或跟着她出生入死的那些女兵?
看着莫馨有些通红的眼睛,庶心缓缓退至了门外。“你和你母亲说说话吧,我就在门外等你。”
莫馨怔了怔,看着庶心退出门去,坐在冰凉的台阶上,缓缓点了点头
一会儿,房里便传来了莫馨絮絮叨叨的声音,庶心坐在台阶上,看着遥远的天边月,便想到了那个自己呆了很多年的西北。
那里的月,比京城的要大要圆,要漂亮。在那里,自己很快乐,尽管被人约束着,并且私下定下了那个傻子给自己做丈夫。可是自己原本就没有想着嫁人不是?所以自己那个时候能够做到默默的住下,默默的接下那对夫妻为自己安排的一切。然后呢?然后再自己快乐的日子里,西北蛮荒来袭,那个傻子,为了救自己和那对夫妻,将自己送到了敌人的剑下。那时候的自己,很感动吧。然后,然后自己救了瞿巧莲,和她结拜了姐妹。那对夫妻病了,自己开始卖绣品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