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大人,凤大人……”
门外传来一整急促的敲门声,伴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
出于职业习惯,凤涟向来睡得很轻,丁点儿动静都会将他惊醒,但昨日陪着胡定芳喝了不少酒,他酒量又一般,此刻精神有些恍惚。
他努力一跃而起,按着有些晕胀的脑袋去应门,寥寥几步,仿佛踩在云端一般,双腿松软无力。
“该死!”他用力甩了甩头,有些懊恼:昨日真不该喝那么些。
但胡定芳心情低落,想要借酒消愁,他也是不得不陪。
“凤大人,”门一打开,便看到管家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一见他像看到了救星似地低声疾呼:“出大事了!”
这三更半夜的,胡府又守卫森严,会出什么事?
他心中疑虑重重,脚下却丝毫不怠慢,跟着管家,几乎是飞奔着来到一间厢房前。
厢房门紧闭着,但屋内却烛火通明,映得窗棂纸一片澄黄。
三个人影,一个坐着,两个站着,站着的从身姿来看,都是女子。
管家推门而入,喊:“老爷,人来了。”
门开的瞬间,一股冷风拂面而过,凤涟一个激灵,直觉不妙,酒登时醒了八九分。
他一进屋,管家就又立刻把门关好,道:“我在屋外守着。”
屋内,胡定芳定定地坐在一把木椅上,神色萎靡,松散的发髻挽在一边,几丝白发从鬓角垂落,火光下,白发如霜,更添了几分老态和凄然。
站在她椅旁的是个三十来岁容貌姣好的丰满妇人,外衣随意地披着,跟胡定芳一样,露着雪白绸缎的睡服。
妇人看了他一眼,继续默默垂泪。
另外一个女子则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丫鬟,穿戴倒是整齐,只是神色恐惧。
“胡大人……”凤涟虽然犹豫,但还是得问清楚,出了什么事。
胡定芳双目艰难地聚着焦,良久才看向凤涟,顶着乌黑的眼袋看了看他,又转面看向屋内唯一的一张床铺。
他心中明白了几分,攥了攥拳,朝那床铺走去。
床铺被一层厚厚的枣色帷幔笼着,沉重、压抑、神秘,而又另人向往的世界。
又好似潘多拉的盒子,不知打开后会释放出什么厄运。
凤涟缓缓伸出手去,他很少有这般忐忑的心情。
帷幔被挑起的瞬间,所有的疑虑消失了,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了。
胡宋钰**着上身,腰部以下盖着被子,双目微开,嘴角朝一遍外斜,脸上还泛着一股异样的潮红,似乎惬意极了。
任何人都会察觉出他的异常,更何况是凤涟这种久经沙场的老手。
他神色一禀,赶忙伸手去探这位美公子的鼻息,果不其然,已经没了气。
再触摸其手臂,一片冰凉,但肌肉还很柔软。
“这……”他转头刚想问话。
却听胡定芳幽幽道:“凤大人请掀开被子。”
凤涟不明其意,但还是掀开了遮着胡宋钰下半身的被子。
被子掀开的过程中,扇出小股气流,有股淡淡的香气时隐时现。
但当他去看时,竟吓了一跳。
胡宋钰下半身也**着,两腿叉成大字型,双腿中间私密处,毛发疏疏朗朗。
良莠不齐的毛发呈显出一种营养不良栗黄色,**则干瘪萎缩成一小团,也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从种种迹象看,他似乎才刚刚进入发育阶段,但不可思议的是那一大滩夹杂着血丝的浓稠白色液体。
液体量极大,从**中流出,顺着他的大腿根缓缓往下缠绕,在床上浸染出团团污渍。
凤涟感觉自己喉咙里堵着一口气,怎么也出不来,他放下被子和帷幔,脑袋又有些晕乎乎的。
“凤大人……”那妇人看向她,眼神带着丝丝哀求:“你快劝劝我们家老爷,赶紧让管家去请大夫吧!”
如果他没猜错,这个妇人应该就是胡宋钰的姨娘,也就是胡定芳的妾——李婵。
他还未来得及想自己该说些什么,胡定芳就朝他道:“凤大人是不是也觉得没必要了……”他口气无限的落寞。
确实,胡宋钰已经去了,华佗在世估计也回天乏术了。
但任由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总觉得是应该做点什么。
“老爷……”李婵还想再劝。
却听胡定芳一声厉喝:“你给我闭嘴!这个逆子!”
“这……这……如何请大夫?!”他浑身颤抖起来,眼角擎着一枚泪珠始终不肯下落:“这个逆子这副模样,要是传了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在颂仙镇当这一镇之守!我们胡家的脸……全让他给丢光了,我如何去见列祖列宗!”
胡定芳的举动似乎有些不近人情,自己唯一的亲身儿子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却还只关心着家族的脸面。
李婵见他如此,心中泛出些许喜意,但碍于场合,表面依旧一副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