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是我!”车外传来高士先的声音。
七娘探头出去问道:“何事?”
“附耳过来!”大哥面无表情的说道。七娘不耐烦他那生硬的样子,但众人看着少不了将耳朵侧了过去,倒要听一听大哥此时说个甚事儿。
“我知道你方才跟了过去,此事事关重大,莫要外传。”大哥的声音软了下来,语气也变得亲切而和蔼了。
“我省的,大哥放心便是,这个轻重我还是知道的。”七娘一听是这事儿,自然是一口应允了,大哥是西北军的人,借着护送的名头混在这里,自然不想禁卫军知道他和西北军还有后手。
高士先眉头皱了皱似乎还不大放心于是强调了一句道:“祖母说阿婉分的出轻重,可别唬了大哥。”
“??拢∧闳デ腥サ模?一构懿蛔∽约旱淖觳怀桑俊逼吣锼淙挥行┎荒头常??亲约旱难?颖暇够怪皇且桓鲂∧镒佣?眩?庋?v鲆彩切⌒慕魃鳌?p> 这一日平安无事,车马快行晚间宿在了太阳县县城。
连翘也在十三郎的马上做了一个下午,到也不似平日那样张狂,文文静静的越发显得相貌出众来,彼时下了马便一溜烟到了丽娘身边去了。
众人经历午时的血洗拦截都惊了心,安静平和下不知道都酝酿着何种情绪。
照例二十一叔和萧三哥扶着白衣人先上客栈的二楼,白衣人的软腿症还是没有好,走着走着就变成了拖。
七娘还是站在一楼看着白衣人消失在二楼客房的拐角才松了一口气,这玉面镇西绝对不能被劫走,七娘决不允许。
碍于大局不能杀他,可是让虎归山后患无穷七娘深知此理。
十三郎的仆从何等角色,自连翘误打误撞做了十三郎的马以后众人一个也是难靠近了,早早的服侍十三郎去歇息了。
七娘还猥琐的猜想那一群男仆从中该不会有太监?细细回忆起来,没有阴阳怪气的,都算是粗壮的汉子。
想到太监七娘鄙视了了一遍又一遍自己,果然是联想越来越丰富了,对人和事都有了好奇心。
只是看看十三郎那紧闭的房门,七娘还是很疑惑的——这十三郎怎地也是个皇族之后,身份何等贵重。
在高家便是六哥高世宏出个门也是前呼后拥的,怎地十三郎出门就带这些男性仆从,甚至连个年长的妇女或者贴身侍婢也没有?
七娘正想着,骑驴的黑面中年男人又来投宿,一路风尘仆仆,此刻再次相遇七娘对于这人便想一探究竟。
这一世,卑躬屈膝的人见得的多,胆怯懦弱的比比皆是,嚣张跋扈的也不少,不卑不亢的除了她自己只有这个黑面中年人。
这黑面中年人悠哉悠哉骑个驴,做事坦坦荡荡,危急时刻明明没有功夫,出手快准狠,真是个怪人,很自己一样。
“是条汉子!”七娘在心里给出了一个恰到其分的评价,在众人都没有反应的时候,她自己笑嘻嘻的迎了上去。
“壮士,大恩不言谢,婉娘这里有礼了。”七娘的话不像是个七岁的小娘,她从来也不像,何必这个时候装的,真人面前不作假。
那人显然对于七娘的热情有些意外,略微拘谨,顿了顿道“小娘言过其实了。”中年男人黑漆漆的脸上看不出又什么表情,一如七娘第一次看见他那个时候那样肃穆,像是一尊立着的石碑一样板正,好像他从来不会笑一样,好像午时他救七娘的是别人,不是他。
黑面中年男人的一本正经生生的把七娘笑容憋了回去,自来熟的七娘来到这世上头一次被冷场冷的这样彻底。
正在这时苏雪远远的唤了一声道:“七娘在这里作甚,二十一郎正寻你的!”这可是替七娘找了台阶下了,浅浅一笑便转身而去了,这人中年男人真是个好生无趣之人,白白浪费了她一番结交之心。
七娘刚转身去就后悔了,光知道这个黑面老男人救了自己,到现在称呼还不知晓,这样转身而去好吗?
又想到这中年男人黑黢黢的脸上石化的表情,七娘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声,还是来日方长吧!
这黑面的中年男人依旧板正,见七娘骤然热情的来又骤然讪讪的去,心中好生奇怪,却也不想多问。
转身找了店小二要住店,十三郎已经早已经预先交代过的,黑面中年男人自然是顺利的。
安排妥当以后,黑面的中年男人没有立刻去客房,而是去后院拴好他的驴,环顾四周眉间一皱。
然后背着手在后院里绕了几圈,又从后门出去溜达来溜达去,直到天黑透了他才慢慢悠悠的回到客房,也不见他与别人搭话。
一路劳顿,又差一点成了李元昊手下人的刀下鬼,七娘本来极其疲惫的,偏偏心里还揣着一事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拿了一件仓绿色的披风,将长发一束便起身悄悄的溜出了客房,她本就被安排在一楼,自后面一出便道了后院。
后院里看马守夜的禁卫军正在燃起的火堆前喝酒,见一个小娘此刻出来溜达,仔细分辨看出是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