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也不悠着点儿,阿婉怎地直接摔那边去了?”半夏看七娘扒到墙头直接栽过去了,心里着急就对着杨桑嚷嚷起来。
杨桑一听半夏这般说也不觉得脸上过不去,大声回道:“她那么珠圆玉润小胖子摔不坏的,再说也不是我的事,我把她送到墙头她自己着急不等咱们两个了。”
这两人的对话墙内听的清清楚楚,七娘将头从藤蔓里伸出来,她这狼狈倒霉样可算是赶对时候了!
她被栽的有点蒙,抬起头来,朝霞密布,晨光洒在杳无边际竹海之上,七娘绒绒的小脸,湿润的泥土沾在她的头发耳朵上,活像一个泥娃娃。她顾不得整理,仔细将院子里的人看了一遍,老夫人、高曹氏、大姐丽娘这三个是她认得喊得出称呼的,剩下她都不认得。
满院子的人个个衣饰华丽,姿态款款,自然都是高家有头有脸的主人,她们一步步的走上前来。
杨桑那一句“珠圆玉润”“小胖子”回荡在七娘的耳边,她已经瘦了很多了好不好……
众人面前,七娘的脸算是彻底丢干净了,她的形象彻底毁在这青天白日之下了……
“阿婉,你这是作甚!”高曹氏上前一步目光清冷中带着些许笑意,七娘目不转睛的看着高曹氏,不管如何这表情太过诡异了,让七娘心中疑惑纵生。
高曹氏的表现实在不是作为一个母亲该有的表情,七娘一抬头就撇见她转瞬即逝的那一笑,那种笑七娘是形容不出,但是却不难见到,平日里那些幸灾乐祸的人多半是这个笑容。
“七妹,昨日姑姑们等到了晚间也不见你回的,大家都很是担忧,怕你端午在寿州出了甚事。今天一早大家都在格律轩看看,果真有事就要报官的,你怎地从墙上掉下来,好好的门如何不走?”大姐丽娘上前一把将七娘拎起来,对着老夫身边的丫头说道:“香芷白薇,快点扶七妹起来梳洗梳洗,这倒霉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小乞丐呢!”
白薇香芷忙上前去扶七娘,七娘对于大姐的冷言冷语很是不在乎,这样的小伎俩她真是不屑于理会,也根本伤不到她分毫,她又不是真的七岁。
她私自离开高家的车队又彻夜未归本来是大事,如今已经被众人撞了个正着,瞒不住已经事实,这个时候再做无谓的挣扎完全都是无用功,索性自己先坦诚了,只要处理好瞒好她“凡中仙”江湖令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她受几句训斥,大不了禁足,还不至于对她大动干戈。
杨桑和半夏在墙外忽然听见墙内人说话,立刻知道了状况,望着墙翻过去也不是,不翻过去更不是,原地打转转干着急,如何这样巧?就被逮了正着呢?
“半夏,表姐,等甚?快点翻过来吧!”七娘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无畏的看着众人说道:“阿婉不孝,劳动祖母尊躯,来龙去脉此时不便讲。烦祖母母亲婶婶姐姐先回,待阿婉洗漱完毕去东院谢罪!”
冬青和格律轩的丫头婆子都乌压压的跪在院子当中,人群之后,见到七娘从墙头上摔下了来,心头提到了嗓子眼了,只能默默的跪在原地提心吊胆。
众人这阵势原本是要当即问罪的,如今七娘这样恭恭敬敬的承认,而且说的坦坦荡荡,好像她只是去做了意见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此时反驳显得别有居心了,大姐丽娘张了张嘴到底没有接话。
“既如此,你先梳洗吧!”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七娘,听了七娘的话,自然知道站着的人有人会纠缠下去,但是她见七娘翻墙而回,自然知道就是要问也不能当着众人问出来。
老夫人可是百战沙场的老将,她不仅仅是一个家族的辈分最高的长辈,七娘的事情她下意识的是先从大局考虑,而不是计较内宅中的鸡毛蒜皮你争我夺。
她不喜欢七娘,因为这个孙女聪慧有决断,但是她对高家没有任何认同感,长在府外的她回到府中并不交好任何人,一副唯我独尊为所欲为的样子,头高高的仰着。有错就认,认罚认栽却不求饶,不低头。
高曹氏冷落七丫头她不哭不闹,不悲不喜完全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格律轩她想折腾就折腾,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没有人知道她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西北军之事她本是一个无关重要的棋子,她毫发无损也就罢了,还借此事大大获利,上达天听,口谕封赏,真正的赏赐要到她九月入京才会正式下诏书。
老夫人最宠爱的嫡长孙高士先她想算计就算计,丝毫不放在眼里,这样的小娘她对于高家的未来是个无法定向的棋子,或好或坏都不能轻易下定论。
西北军战事上所立下的功劳任高家众人都不喜欢七娘却仍旧不能抹杀,如今逮着这样机会都想在众人面前给她难堪,她的母亲大人高曹氏却对她没有一丝维护之情,作为高家当家人她要不拦着传出去坏了七娘的名声,连累的可是整个高家,驳的可是皇宫里哪位的面子。
对于老夫人来说高家的利益才会高于一切,此时此刻她只能选择维护七娘的利益,压服众人,但是还是要给七娘一点惩戒来服众。
那些曾经有些同情七娘的人,见她根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