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对着和衣而睡的半夏和七娘只嚷嚷:“这是哪里的规矩,一个做丫头的,怎地睡到姑娘的床上去了!哪里还有王法!”说着便要伸手掀被子。
那苏雪就在隔间的床上睡着,听见吵闹声,猛地惊醒,便小步冲了过来,好在也是和衣而睡,拉着嬷嬷便走了出来,说道:“嬷嬷如何不知道深浅,七娘的事情谁敢说个不,昨个晚上七娘被院子里的野猫吓到了,天亮了才睡下。
因着怕才硬逼着养娘一块睡得,你这会要是再惊吓了娘子,等会起来,禀了三夫人,嬷嬷且知道厉害的。”
彼时七娘也醒了,知道这李嬷嬷不似小丫头们,便急忙梳妆打扮一番,应着苏雪的话糊弄一番打发李嬷嬷去了,才私下至叫了冬青,半夏,苏雪三人,装做只是去正房看看。
那些人算计着房子,可是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情,而只有七娘是名正言顺住着这院子,所以别人只能晚上偷偷摸摸,而她,白天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只要不声张,谁能知道她会在书房里作甚?
七娘心里打定主意,定要先与那些人把书房里的秘密找出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倘或真有古怪,她也早想好了事后的应急之策。
白日看去这房子着实平常的很,只有墙上的旧纹样颇为扎眼,昨个晚上,她们来的时候,见这书房未有烛火却微微有晕光,此刻却毫无异样。
“冬青,你门口守着,千万别让人进来。要是有人问,你该知道如何回答。”七娘吩咐道。
冬青本就是受本分的人,对这样的事情虽然敬重,却兴趣乏乏,不还如一个新的绣样提神,听了这般说,自然是门口搬了小板凳,拿了绣样子像模像样的描起来。
“半夏,苏雪,你们两个只管仔细搜一搜吧!”七娘自己在书房转了转,又到杂物间转了转。
苏雪和半夏两个人其实不等七娘发话,早就自己在房间里四处寻找,恨不能每粒尘土,都抹一遍似得。
可是两人忙活了两个时辰,毫无所获。
两人坐在东侧建的卧榻,累的瘫软了,那半夏将头靠在案几上,喃喃道:“就差挖地三尺了,可这明明就是堵墙,东西都搬出去了,找了半天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七娘也许咱们弄错了?”
苏雪虽然累,却静坐沉思,默默不语。
“不会错,我相信,昨个来的时候,明明大家都不曾点灯,这屋子却亮堂,也不是月光的亮,反常即为妖,所以这屋子必然有古怪。”七娘非常肯定的说道。
七娘并没有一开始就这样急迫的寻找,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个丫头竭尽全力的寻找。
七娘来到这个时代,其实就是一个弱者,她不熟悉这里的规则,她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她从未放弃过回去的念头,所以她永远得过且过,并不是很关心身边的人何事,她不相信这是真的,所以她无法融入这里。
正是这些看似不利的条件给了她最有利的一条路,她有着和这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思维方式,她长在西方,她有最严谨的逻辑思维能力,往往更容易接近真相。
假如众人口中的陈抟老祖果真成立,那么这个人无疑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他那样的人所收的徒弟既然敢将这房子轻易出售,无非是两点而已,要不这房子只是个住所;要么就是说他要藏得东西,有十足的把握,让人无法得到,或者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得到。
可如今这么多人打主意,显然这不单纯是住所,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至于那个秘密是什么?
钱财可以排除了,修仙的人,一般都是淡泊名利,按照苏雪的话,那老祖何等荣耀,是几代皇帝的座上宾,荣华富贵,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信手拈来的人,怎会藏着珠宝银钱俗气的东西?
七娘揣测,果然是老祖的东西,定然跟修仙,或者所谓的黄白之术有关,虽然她此刻仍旧觉得修仙很扯淡,但是架不住这里的人都相信。
如果她的推断没有错,老祖的的弟子将老祖的重要著作放在这里,那么那么多人偷偷潜入便也不是很奇怪了。
问题是,为什么不把这些著作公布于世呢?
这时候她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事情,那是她刚刚回到高府的时候,二十一叔那样在家中极有尊荣的人,偏偏来看她。
反常即为妖,以此类推,她一回来,众人都躲着她,偏二十一叔并六哥对她极为亲热,所说借着父亲的名儿,她当时觉得古怪,只当边走边看,也不想入戏太深。
她又回忆了一次,如果她没有记错,二十一叔曾经怂恿父亲说着房子过于破旧,让她暂住姐姐?侄?奈葑樱?萌死葱奚伞?p> 如果按照规矩,她要自己选丫头是僭越,那二十一叔关心她的住处,是不是也算僭越?
按照这个思路想来,这里定然是不同寻常的,那么为什么偏偏等她回到这里才会发生着一切,这房子卖给高家也有几十年了,如果要寻早该寻了才是吧!
或者这是人设下的圈套?
如果是个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