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书她这格律轩最是破败,如今她这般折腾,自然是到知道这里没有贵重之物令别人觊觎之物。
可是深更半夜,何人暗暗潜入,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夜深人静,黑衣入宅,必然不是好事情,但来意未明,不易声张。
好奇是七娘的本性,她只是眨眨眼说道:“原是我看错了,不过是风动紫荆而已。李嬷嬷,你也累了,且睡去吧!”
那李嬷嬷年纪大了,讲了一会儿家长里短便果真有些困意了,七娘嘘声起,她只见窗外树微微一动,想要无甚大事,便起身迷迷糊糊进了侧屋子。
苏雪不知道是甚事,只是她生来伶俐且谨慎,只看着七娘的样子便把目光投向了正房,莫不是有人偷偷溜进了正房?
“我估摸着嬷嬷该睡死了,咱们悄没声的去看看,苏雪你可怕?”七娘子蹑手蹑脚的穿好了衣裳,又拿了绑带,将左右裤腿都绑实了。
苏雪本就是青衣侍儿,院子里如今乱着,只穿着裤子,她素来脚轻便,便也将衣衫一裹,便跟在七娘身后而去了。
“七娘不怕,奴婢有甚可怕”
冷月无声,树影婆娑,两人一前一后,蹑手蹑脚的往前走,远远的看见东暖阁那边,微微光晕,暖暖普照。
七娘身后,只见苏雪高出自己半个头,步履轻盈,落地无声,七娘伸手一指,那苏雪立刻会意。
两人穿过中堂,过了东侧间,直奔书房,书房的门,虚掩着,????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七娘和苏雪慢慢的停住了脚步,七娘将身子半靠在墙边,侧着脸将视线探向屋内。
屋内并无烛火,这微微的光晕竟然不知道生在何处,这人身穿黑衣,黑布遮脸,身形修长,双手探着墙壁正在摸索着甚。
七娘心中一惊,二十一叔原来并非闲话,这房子她虽觉得破败,高家人个个避之不及,却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打起了这房子的主意了。
七娘转身看看苏雪,心中有些悔意,这个时候怎地和半夏闹了别扭,她若是在此,只怕还有些把握。
此时若是声张,估计她和苏雪都会即刻毙命,但退回西厢房,已然是来不及了。
那苏雪正在自己对面,身子贴着墙,目光深深的投向书房之内。
七娘此时无法,只好耐着性子,看看这屋内之人有何发现不成?
时间过的很慢,两人在外都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室内之人,东摸摸,西摸摸,始终没有任何收获,彼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那叹气声不知怎地却显得有些悠远深沉。
七娘听着那人叹气声,急忙从脑海中搜索起来,这声音分明是极其熟悉的,可是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
此人必定是熟人,看身形定然是个男子!
可是七娘回高家不足一个月,见过的男子一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这身形这姿态,她脑子里闪过一个人,顿时摇摇头,不敢相信。
七娘见屋内之人,忽而停下来,盘腿而坐,既不走,也不再动了,便有信纳罕。
抬头隐隐间苏雪示意自己过去,她贴墙颇久,屋内之人毫无发觉,此时自己手心被汗湿,因着极度紧张,有些疲倦。
便往后绕了绕,沿着墙到了苏雪这边,顺着门缝望去,屋内之人仍旧毫无动静。
看看苏雪,苏雪一指,指向这个书房隔壁的杂物间,她彼时与苏雪相处不久,不知道苏雪这是何意?
正在疑惑之时,苏雪身子轻轻一侧,进了杂物间,七娘彼时才发现没有绑腿的苏雪,步伐之快,身形之灵,非自己能比。
七娘看了看自己,心中默默安慰,自己这个体重,着实难以轻灵,还是笨办法的好,于是蹑手蹑脚轻轻的进了杂物间。
刚刚站定,便被苏雪一下子捂住了嘴巴,和七娘轻轻的转杂物间的门后阴影里,七娘顺着苏雪目光所及的方向看见又一个黑影,稳稳的落在院子的桂树之下,然后躬身捏脚,快步穿过中堂到这里而来。
这个人的身形极好,步子又细又快,根本寻常之人无法觉察,若不是苏雪,她险些暴露了,心下叹道:好险!
只是今晚是什么风把这么多的高人都吹来了?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方才她疑心屋内之人是二十一叔,此刻反而不敢确定了。
这又来之人,身手显然比屋内黑衣人高出许多,只怕两人相遇,少不了要动手了。
七娘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来着看,那人却在侧间停住了脚步,极慢的往这边移动,苏雪和七娘在杂物间的阴影之中,那人却在月光之下。
黑布遮脸,她们看不清这人的相貌,只是他露出的那双眼睛却显得极其凶,跟洒下的月光一样,冰冷无情,这人背后还带着一把剑,银月有光,剑柄的光芒刺的人眼晕。
七娘腹诽千万遍,本来是个如烟如梦的意识流胡扯烂片,一秒钟变夺宝奇兵或者格斗厮杀的大片了,鬼知道老天开是玩笑,她的小粗腿,不由得哆嗦起来,时运不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