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只见它四处嗅嗅,不一会儿就往门外走去,对着众人又叫了一声,似乎在示意他们跟上。濮阳涵心中一喜,“二犬,你找到他们了?”
那犬对濮阳涵摇了摇尾巴,便在走道上小跑了起来。
走道的尽头是卫生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涵少爷,那水。”汪澄在濮阳涵身后悄声说道。濮阳涵这才注意到,浴缸里泛着幽幽水光。
“雕虫小技。”濮阳涵轻哼一声,指尖弹出一朵青色的三昧真火。那火落在水面上竟然不灭,反而熊熊燃烧起来,水面上立即浮现出一串串咕嘟嘟的气泡。
“住手!”
二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只不过一个在门外,一个在浴缸里。门外的,是方涧流;而浴缸里面,站起来一个湿淋淋的人,怀里紧紧抱着什么东西。
“他手上拿着的人皮卷轴,就是吸魂的画魅本体。”汪澄一看到李初阳,目光中露出一丝欣喜,“涵少爷,把画魅除掉,衡钧的魂魄就自然回归本位了。”
濮阳涵手指轻弹,七朵青色火焰绕着他周身荧荧燃烧。
三昧真火以金色为至高境界。青色火焰虽然还没达到登峰造极,但画魅已遭雷劫,元气大伤,濮阳涵的真火已足够至她于死地。
在幽幽的火光中,濮阳涵看到李初阳怀中紧抱着的画轴已经被天火烧得残破不堪,想必那妖怪也命数将尽了吧,只消最后一击便可将她化为飞灰。
但,这个凡人死死抱着画轴,这可怎么办。
三昧真火对人类并无损伤,但如果强行焚烧,一来血肉之躯仍会觉得痛苦无比,二来真火烧的是魂魄,万一一个不慎,把这凡人的魂魄也烧成了灰,与杀人又有何异?
濮阳涵忍不住看了一眼方涧流。这个人应该是那鬼迷心窍的小子的朋友,两个人都长了一张傻气十足的脸,明明什么都不懂,还想对他指手画脚。
濮阳一门,世世代代都为人类福泽而奔走,除妖驱邪,不计代价。但无知凡人不仅不念情感恩,反而多有闲言碎语,造谣中伤。每每看到爹因为这样的事情疲惫不堪,濮阳涵就对那些人有说不出的厌恶。
——明明是我们保护了大家,为什么还要被讨厌?
小时候的濮阳涵不止一次地问濮阳澈这个问题。
——因为这是濮阳门人的天职。
这时候濮阳澈就会将小小的濮阳涵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他的头。
“涵少爷,时辰快到了。”汪澄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濮阳涵咬了咬牙,双手结印,七朵青焰便将李初阳包裹在当中。
青色的火焰一跃三尺,照亮了整个空间。李初阳紧紧咬着牙关,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方涧流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
这些人,对李初阳下手的时候,连一点犹豫都没有。
方涧流再一次看向顾城越,希望他说一句话,哪怕一个不忍的表情。那是小初阳啊,小初阳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怎么可以问都不问,为了杀掉一个妖怪,就连一个人类的性命都不要了?
方涧流第一次觉得就在身边的顾城越离自己太过遥远,遥远得无论怎么伸手,都不可及。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方涧流却觉得比好几个小时都漫长。
李初阳似乎渐渐失去了意识,却还是抱着那画轴不肯放松,这等毅力,令濮阳涵也有些吃惊。
“汪先生,就快成了。”
那卷轴已经开始变为焦黑,一片一片掉落。窗外依旧雷声大作,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有劳涵少爷。”
汪涵的眼中浮现一丝不明所以的笑意,对濮阳涵躬身一揖,却在暗处,将右手伸进了袖子里。
手腕处传来钻心的刺痛!汪涵始料未及,只听到腕骨“喀嚓”一声,手中之物应声落地,响起金属碰撞的声音。
“你……”汪澄知道自己的右手定是已经断了,顾不得痛楚,弯腰便想去拾那掉落的东西,却被方涧流一个抢先拿到手里。
顾城越的手上布条脱落,双手完好如初,哪有一点受伤的样子?他的指尖上燃起紫色火焰向李初阳那里飘去,所过之处,七朵青焰都被一一熄灭。
“顾城越!你想干什么!”濮阳涵眼看差一点就大功告成,气得脸色通红。
顾城越却不回答他的话。看了一眼方涧流手中那青铜的圆形物件,语调微沉,“你身为天算师,竟然居心叵测,妄图篡改天命,就不怕天罚吗?”
濮阳涵的脑子嗡地一声大了。
篡改天命,罪不容赦。
世间万物皆有命数,千丝万缕相互关联。倘若错了一步,接下来步步皆错。一个人的命数可能牵扯到数十上百人,而衡钧的命数……也许关系到成千上岸,甚至江山社稷。
“如果不是我先前在衡钧目中看到一点青光,还不会想到,你居然能得到乾坤镜这样的宝物。”顾城越从方涧流手中拿过那只看上去已经斑驳不堪的青铜镜,稍稍打开盒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