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营之中,不知何故,竟是突然间火势四起,士卒惊起,往来奔走叫嚷。
大营以西,杀声震天,似有万千兵马,正趁乱杀来。
“怎么回事,难道袁方那小子,发兵突袭?”马腾震惊不已,急翻身上马,喝斥士卒迎敌。
未多久,马休飞奔而来,身上还带有箭伤,大叫道:“父帅,大事不好,韩遂那老狗率军偷袭我们,我营中有内应,老狗的兵马已突破营墙,杀进来了。”
韩遂偷袭?
还有内应!?
马腾惊怒不已,喝道:“韩老贼必是知我主力尽在郿县,所以才趁虚来攻,快,快去召张绣前来相救。”
话音方落,营盘东面,亦杀声大作,似有兵马来袭。
马铁而来,惊叫道:“父帅,张绣那狗贼正率军攻打我东营,有内应打开营门,我军挡不住了。”
张绣来攻!
马腾身形一震,惊得险些从马上栽落,此时他方才惊悟,原来是韩遂与张绣暗中已联手,合力突袭,欲灭了他这个西凉军盟主。
“可恨,也不知谁是内应,竟帮着这两个狗贼破我大营!”
马腾是又惊又恨,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带着二子,率军向东面突围,想要杀出一条血路,前往郿县跟马超所部会合。
只可惜,马腾在陈仓的军队,只有不到一万人,却被韩张二人五万多铁骑的围攻。
厮杀了一宿,马腾非但没能杀出重围,反而折损了马休和马铁二子,力战不敌之下,马腾也被生擒。
天亮时分,整个马家军大营,已是血流成河。
残破的中军大帐中,韩遂和张绣二人,并坐上首,一老一少的脸上,却涌动着同样的得意和冷酷。
片刻后,一身是血的马腾,被押解了进来。
马腾一见那二人,恨到咬牙欲碎,愤恨骂道:“韩遂,张绣,你们两个狗东西,岂敢叛我!”
韩遂冷笑一声,不屑道:“我们西凉人崇尚的是拳头,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马腾,你实力大损,早该料到我会这么做,当年,你不也是靠着拳头,才逼迫我韩遂奉你为盟主的吗。”
“我当年虽击败了你,却没把你逼上死路,更没有杀你的儿子!”马腾咬牙骂道。
又是一声冷笑。
“那是你马腾不够狠,所以,现在就是你不够狠的代价。”韩遂话中尽是阴冷与讽刺。
马腾是又恨又懊恼,目光又瞪向张绣,质问他为何跟韩遂同流合污,如此对自己。
张绣藐视着他,冷冷道:“你实力不济,我张绣自然要另奉新盟主,这就是我们西凉人的传统。再说,袁方那小子跟我是死敌,你却非要降他,我岂能跟你善罢甘休。”
两个曾经的部下,而今却合起伙来,一起背叛自己,还害死他的两个儿子,此时的马腾,几乎肺都要气炸了。
“两位将军没必要再跟他废话,赶紧杀了他,用他的人头去招降马家残军才是。”
韩遂的身后,传出一个阴冷的声音,马腾仔细看去,这才发现,说话之人,竟然是陈宫。
他这才猛然惊醒,原来那个里应外合的内鬼,竟然就是他的谋主陈宫。
“陈宫,当年你落魄逃至关中,是我马腾收留了你,重用于你,你为何要叛我?”
陈宫盯着马腾,面无表情道:“当年之事,何必再提,而今你要归降袁方,我陈宫就有性命之忧,我为自保,只能叛你。马腾,这都是你自找的,休要怪我。”
“陈宫,你这个反复无信的小人,你不得好死——”马腾愤怒已极。
悲怨的怒骂声中,张绣腾的跳了起来,一剑狠狠扫出。
鲜血飞溅,马腾昏然倒地,已是被割断了脖颈,就此毙命。
“老家伙,死到临头还敢叫骂。”张绣冷哼一声,将长剑在马腾的尸体上擦干净,收归剑鞘。
马腾一死,韩遂长松了一口气,望向陈宫道:“公台,今我们虽杀了马腾,但袁方大军必定随后就到,我们该如何应对才是。”
陈宫一笑,从容道:“韩盟主不必担心,我们大军只需速速退还陇西,据守街亭要隘,背靠整个西凉做后盾,量那袁方纵有百万雄兵,也奈何不了我们。到时曹操一拿下益州,袁方就只有回师南下,待其一退,我们便可卷土重来,再夺关中。”
听得陈宫一番谋划,韩遂和张绣二人连连称是,皆放宽了心,哈哈大笑。
大帐之外,却有人悄然发出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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