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顾信并没有让郑素素一直尴尬下去。
他叫佣人换了壶新茶(……),才缓缓道:“郑警官,三天前我来警察局领周女士遗物时,就已经说过了。周海燕是我妻子的堂妹,又因为后来在同一个城市里,所以有来往几年,但是在我老婆两年前去世后也就淡了。你现在又特意来找我,实在是浪费时间。”
郑素素看的出顾信虽言语行事上还算礼貌,其实已极不耐烦。让她不快的同时不禁更好奇,这有名的商业巨鳄委托凌然一个大二学生的会是什么要紧事
“但是周海燕在这里,也只有你们算是她的家人,接触也相对最多。她社会关系很简单,没有什么朋友。老家里我们也联系不上。”
郑素素耐着性子解释。她其实心里明白,配合查案虽说是公民义务什么的,但这年头,对顾信这种有钱人来说,只要他们自己不杀人放火、违法乱纪,义务根本什么也算不上。
“那你们到底要了解什么?”顾信说
郑素素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周海燕在案发前是否有什么反常?比如,和谁有秘密往来,或者私下结怨?”
“我不是同你们说过,我家已经很久没和她联系了。”
说罢,他站了起来:“郑警官,我能说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就算是警察也没道理三番四次干扰我的生活。”
谈话陷入了僵局。
凌然却觉得有些奇怪。虽说越是地位高的人,就越在意自己的社会影响,不愿意和警方扯上关系。但是顾信的排斥,似乎太明显了。
郑素素的脸色变了。
虽说一进来就看的出她对顾信的敷衍态度很不高兴,但她现在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才真正算是翻脸了。
“小苏。”她抬手示意苏幕
顾信愣了愣
凌然也愣了愣。苏幕的存在感竟弱到,她自然而然的无视了他。明明之前在警局碰到时,这倒霉孩子明明是个存在感极强的二货青年啊。
苏幕走上前,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黄色的信封,递给顾信。
“顾先生,你可以自己看看。”郑素素嘴角带着丝嘲讽,看着顾信打开信封:
“周海燕自三年前同你家相交后,每两个月会汇款两万至五万不等到你在中国银行的账户,最近的一次在案发前一个星期,如此密切的来往,你却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顾信不急不缓翻看完信封里的东西,那是打印的汇款取款记录,他的神色很平静,平静地有些诡异:“郑警官,你未免太没道理。周海燕的确有同我汇款,但那是汇到我公司的股东账号,并不是针对我个人。你们不会不知道,她是博物馆的馆长,对古物相必感兴趣些。我们公司做的又是古董的鉴赏和拍卖。她会想投资,或者偶尔通过我买个一两件古董,不是很正常吗?这属于业务上的往来,我和她之间,不存在任何私人来往。”
郑素素皱紧了眉。她直觉顾信和周海燕的死可能有某种意义的联系,但其实并未把他当凶手想,因此事先调查的不充分。顾氏做的是集团企业,如果涉及古董这项也毫不奇怪。她倒是被僵了一军,对自己的判断也隐约有些动摇了。
凌然忽然道:“我也很同意顾先生说的。若不是爱极了这些,凭周副馆长的千元的月薪竟如此阔绰的投资顾先生的古董事业,着实难得。”
一时,所有人都看着她。
顾信皱眉;“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随便说说。”
郑素素古怪的看着她。初见时只觉得这女生再普通不过,或许还有点不谙世事,但越接触越觉得她身上有种强烈的违和感。比如刚才,这种情况下碰到他们这些警察,或许该诧异,或许该尴尬,但她竟显得再自然不过。
她仔细一想,也觉得凌然说的其实很有道理。周海燕一直单身,近四十岁的年纪还没有结婚,所以按理一个人的日常花销应当不大。但是仔细回想调查周海燕得到的一些数据,她是一个生活相当讲究的女人,喝茶只喝龙井,洗澡必放香精。这样一个人,领着六千的月薪,居然还能坚持且游刃有余的进行虚无缥缈的投资,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郑素素记在心里,打算回去仔细查一查。同时觉得这个案子越来越乱,线索繁多且杂乱,头疼不已。
顾信看起来已经不耐到了极点,估计凌然的忽然挤兑也让他有些茫然的怒意:“两位警官,该解释的都和你们解释过了。至于周海燕为什么要投资古董,我只能说个人有个人的兴趣,难道因为这个怀疑我不成?”
他自抬手让佣人把茶具撤了,道;“近来我身体也不好,请警方没有必要不要再找我了。”
这么直接的被下逐客令,郑素素也坐不下去了,她的神色冷淡严肃:“会不会再来叨扰你也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凌然喝了口茶,心想终于结束了,这里和顾信交代完正好去吃晚饭。
“凌然,”郑素素却忽然转向她
“什么?”
“你在做什么现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