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慕卿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岭南的天气持续阴雨,晚上月光被厚重的乌云遮住,地面和四周的景色看的不真切。
郡守府里的大灯笼在黑暗里散发着幽幽亮光,有着朦胧的美感。
当他穿过池塘的时候,只见白钰一袭宝蓝色碎花绸衣倚在池塘旁的栏杆上眺望。惊鸿一瞥,白钰的侧面和沈心蓝的相似度极高,要不是确信沈心蓝已死,他一定会把白钰当作沈心蓝。
“你在这里干什么?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免得在外着了风寒。”因为酷似故人的脸,玄慕卿的话到了嘴边就有了几分关切。
白钰好似刚看到玄慕卿,被他的声音吓到一样,“参见皇上,刚刚没有行礼,臣妾给皇上赔罪。”
“起来吧。”玄慕卿扶起白钰。
白钰面若芙蓉,一双眼眸顾盼生辉,娇羞的看着玄慕卿让玄慕卿有了一种恍惚,一种当年迎娶沈心蓝时的场景。
沈心蓝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要说他对安流烟是爱情的话,对沈心蓝则是一份责任,是朋友是知音,只是很可惜,年少时的他把那份欣赏当作了爱情所以导致了他和安流烟蹉跎了无尽岁月。
“皇上刚刚忙完国事吗?”沈心蓝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尽力表现的知书达理。
玄慕卿点点头,“最近忙着救灾,一些奏折堆积所以今日忙到了现在。”
“臣妾屋里煮了一壶解乏的好酒,皇上要不要去喝一杯?”
对上白钰期盼的眼神,她的脸和沈心蓝的脸相重叠,最后玄慕卿实在不忍拒绝,点了点头答应了。
安流烟在窗边看着玄慕卿随着白钰离开的身影,她叹息一声然后走到桌旁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究竟看进去了多少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烛火摇曳,就像安流烟心里的情绪一样起伏不定,静谧的房间,只有偶尔的翻书声,她试图让自己不去想,但是脑海里会无意识的询问,他在白钰房里干什么,他们现在在做什么,白钰那么像沈心蓝,他会不会……
安流烟一把将书放到桌上,心里有苦涩有生气,但是她又是什么资格生气?所以现在的她心里很矛盾,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很糟糕。
白钰的房间里,火炉上煮着酒,酒香四溢,香醇无比,玄慕卿闭上眼猛吸一口这酒香,顿时脑袋中的昏沉变成了清明。
“好酒!”玄慕卿赞叹到。
“这酒是我托郡守府里的管家在外边买来的,现下灾情泛滥,要买壶好酒可真不容易。”白钰蹲坐在火炉的旁边,纤纤素手捣鼓着火炉上的酒,她一边煮酒一边和玄慕卿说着话。
“灾情是很严重,流民也越来越多,幸好各位的物资已经运到能极大的缓和这场灾祸。”玄慕卿坐在椅子上,语气沉重的说道。
“皇上日理万机,操劳岭南郡的灾情臣妾不忍看着皇上劳累,但是又没有办法,白钰不聪明不能为皇上分担烦恼只好煮酒给皇上解乏,放松放松。”白钰眼里关切的看着玄慕卿,她目光灼灼毫不避讳。
酷似沈心蓝的眉眼,确实让玄慕卿有一阵失神,“有劳你费心了。”
“臣妾的本分,皇上这样说真是折煞臣妾了。”
“你真的好像蓝妃。”玄慕卿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白钰的脸庞,“她也很关心我,喜欢专注的看着我。”
玄慕卿眼里的追忆和恍惚让白钰在心里暗暗高兴,自从她知道她自己和蓝妃想的酷似之后,她就有心学着蓝妃打扮,蓝妃的死讯传开后,她就一直把握着机会想要进宫,她很自信凭着她对蓝妃的了解,在一进宫的时候,她就会脱颖而出被皇上看重。
她的想法很好,野心很大,可她偏偏算掉了安流烟这茬,安流烟是最大的变数,而今有安流烟在,她们这些新人被挡的死死的,一点也没有接触玄慕卿的机会。
“以前臣妾在娘家的时候就听说了蓝妃娘娘的额美名,能和蓝妃娘娘相似是白钰的福气,或许老天爷就是不忍你和蓝妃娘娘分离才将我带到皇上的身边。”白钰给玄慕卿斟了一杯酒。
夜色无边,佳人美酒烛光相伴本该是一副绝妙的风景,但是玄慕卿没有意料之中的享受,他有些不适应白钰对自己的称呼。
臣妾这个词,在玄慕卿的生命里听到过了无数次,以前他的那些女人自称臣妾时他到没什么感觉,只是现在他的心态变了,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所以在他心里能自称臣妾的只有安流烟。
对于白钰李小蝶这些少女,他原本一直没放在心上,他恼怒安流烟的安排,恼怒她总是把他往别人的身边推。安流烟的做法很伤他的男人自尊,但是在和安流烟把话说清楚,两人解除误会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大为改变,本就是爱着对方的两人,没有了障碍自然是如胶似漆,恨不得天天粘在一起。
他的心里从没有把白钰等人当作他的女人看待过,所以白钰此般姿态让玄慕卿不是很喜欢。
接过白钰递过来的酒,玄慕卿一饮而尽,然后准备离开。
“酒很好,只是本皇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