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徐伯时,唐倩惊觉时间真的在改变很多人,曾经那个跟在唐远身边意气奋发的管家现在也消瘦了不少,憔悴了许多。
唐倩开门见山地问:“徐伯,唐家,到底怎么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稍微整理了一下措辞,说:“外面的传言大小姐应该也都听到了,真实情况和传言差不多。自从小姐出嫁之后,唐家的一切还算顺畅,只是再大的家业抵不过有内鬼啊。一年,仅仅一年,唐家家底被掏空,而且出现了一次大的危机。这个时候表少爷突然回来,他说能帮助唐家度过这个危难,但条件是,他要娶二小姐,并且成为唐家当家人。”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唐倩和沈城彦,神情似乎有些不忍,但还是接着说,“表少爷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大家都清楚,二小姐不同意,老爷也是不同意。可是没想到,他,他竟然欺负了小姐……”
听到这里,唐倩一脸震惊,沈城彦则是一拳捶到桌子上,咬牙道:“这个畜生!”
“老爷没办法,这才答应了这门亲事,结果因为这件事情,老爷卧床了一个多月。“徐伯说着面露戚色,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又松开。
“那你们为什么不来京城找我?”沈城彦忽然问。
“时间太紧了,那些事情就像是突然爆发,让人措手不及,想要向你们求助的时候什么都已经成了定局。之后就是老爷为了保护二小姐,才不愿让你们知道我们的情况的。二小姐她,不想让沈公子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唐倩心下了然,因为喜欢,所以不愿让自己喜欢的人看到自己落魄的样子,她这个傻妹妹啊。扭头看了沈城彦一眼,看到他脸上沉重而坚毅的表情,她知道,他也懂了。
“那我爹为什么会死,娉婷又怎么会杀了李有龙?”她问。
徐伯忽然从身上拿出来四封信:“这是老爷留下来的,一封是给小姐的,一封给沈公子,一封给沈老爷,一封,让小姐交给……云帝。”
唐倩接过信,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迹,确实是唐远的文笔。
“老爷把信交给我之后就让我离开了,第二天,唐家就出事了。”
“所以,我爹……”唐倩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种猜想,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徐伯轻轻点了点头,“自从表少爷娶了二小姐之后,天天对小姐非打即骂,可是小姐从来不说,直到后来有一天差点闹出人命,大家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那个混蛋还很喜欢赌博,等到老爷发现问题的时候,唐家已经被他输的差不多了。老爷交给我信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和他同归于尽的准备,可没想到,老爷和表少爷都死了,二小姐却成了杀人犯。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沈城彦现在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完全是狰狞,他怒视着徐伯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没有一个人传个消息过来?”
徐伯神色悲伤地说:“老爷是个有倔脾气的人,他自认为大小姐的事情是唐家对不起你们,所以自然不愿再麻烦你们……而二小姐,毕竟是女子,这样的事情若传出去,她就当真是没法活了。”
沈城彦握拳的手上青筋暴起,他只能努力克制着自己,可是想着娉婷可能受到的伤害,他就忍不住心里揪着一样的疼。
唐倩则是很想狠狠甩自己两个耳光,作为唐家大小姐,唐家有难的时候她在哪里?只顾着逃避和儿女情长吗?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二娘现在在哪里?”
徐伯愣了一下,然后说:“等下人们赶到的时候,老爷和表少爷都已经死了,二小姐手里握着匕首,夫人她,疯了……”
“我要见她。”唐倩斩钉截铁地说。
最后一次看到李湘衣,是在唐倩出嫁的时候,她光彩照人地坐在首座上,雍容华贵,可是现在,这个痴痴傻傻,粗布麻衣的妇人,真的还是那个人吗?
徐伯毕竟在唐家做了多年,家境还算殷实,照顾李湘衣也不成问题,而且他还为唐娉婷四处奔波了不少。这份恩情,唐倩自是记在心上。
和李湘衣独处一室,唐倩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直到她的脸上再挂不住笑。李湘衣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装疯卖傻,却独独无法在酷似菀君的这张脸前失了自己的骄傲。
她拢了拢自己杂乱的长发:“你想问什么?”
唐倩歪了歪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没想到竟然被自己蒙对了,她也懒得拐弯抹角,就直截了当地问:“我爹是怎么死的?”
李湘衣挑了挑眉:“不知道。”
“那李有龙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
唐倩沉默片刻,开口说:“你恨我,不对,你恨我娘。”
李湘衣忽然笑了,脸上这才显出些神采:“不应该吗?唐远到死,他最爱的还是那个贱人。”
唐倩微微皱了皱眉:“如果我没记错,你才是那个第三者吧。”
“我和唐远从小青梅竹马,我才应该是他今生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