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翊让人领着他出去,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月姬:“天色也不早了,母后先回去休息吧,只是您的近卫军,要先借用一下了。”
月姬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钟,心中了然:“也好,你们自己的事情,就自己解决吧。等如初生了,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会在宁澜宫为她祈福。”说着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时,伸手帮他理了理领子。
云翊垂眸:“多谢母后。”
内殿传来唐倩的呼痛声,一阵一阵,听的人心焦。云翊从胡御医身边走过的时候,低声说了句:“万不得已的时候,保大人。”没等后者回话,他又扭头对红梅说:“我出去一趟,从现在开始,这里的事情你说了算。”
“喂,都什么时候了,你要去哪儿啊?”红梅听着内殿传出来的声音,本就烦躁的不得了,这会儿听他这么说,更是没好气了。
“落宸宫。”他头也没回的走出门去,红梅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然后慢慢化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这次,某人是真的被逼急了。
落宸宫。
一身白衣如同下凡仙子的国师将最后一枚白子放在棋盘上,然后嘴角勾起一抹极浅却又极美的笑,说:“你看,我又赢了。”
坐在她对面锦衣华服的云翱微微一笑:“是,您又赢了。”
“可是你不会每次都赢,要不要跟我下一盘?”云翊自月下走来,清冷的月光落在他俊美的脸上,这一刻,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高贵,优雅,强大。
国师毫不吃惊地伸手轻轻抚过自己银白色的发丝,然后掩嘴轻笑:“自从十年前下的那盘棋之后,我们就再也没一起下过棋了,所以,当然要了。”
云翊一路走到石桌旁,淡然地瞥了一眼云翱,后者立刻受到惊吓一般地站了起来,给他腾出位置。国师坐在对面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明明是兄弟,可是刚刚那一瞬间的交锋,高下立辨。
等到云翊坐下,云翱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落了下风,有些恼怒地说道:“现在国内人心不稳,战争随时可能爆发,你竟然撒手不管,致父皇于不管不顾,你是什么意思?”
云翊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放回盒子里,头也没抬的反问道:“那你呢?本该在黎兆国谈判的二皇子殿下,你怎么会在月耀国的皇宫里?”
云翱没想到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说:“你……我,我自有安排。”
“我知道。”云翊挑了挑眉,说了句,“双。”然后数国师手里的棋子,“我执黑先行。”
国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脸上笑意甚深,听着他慢条斯理地接着说,“所以我帮了你一把,云翔国的二皇子云翱已经死了,死在云翔国的边境之内,原因,遭遇歹徒,寡不敌众。所以,你现在彻底自由了。”
云翱一愣,云翊已经放下第一颗棋子:“哦,对了,你放心,你的葬礼会办得很隆重,而在你的葬礼之后,父皇会立小羽为太子,我想,你也会很高兴吧。”
国师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久没见到云翊这么恶作剧的样子了,还真是怀念。
“你,你真卑鄙。”云翱脸色铁青地看着他说。
“比不上你。”云翊又一子落下,仰头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蔑视,“你别忘了,你已经死了,你再出言不逊,我随时可以让你再死一次!现在,滚!”
云翱气得浑身直哆嗦,可他心里清楚,这些话,他竟然一句都反驳不了。
国师好戏看够了,于是对着云翱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记得明天离开落宸宫的时候,不是你的东西,一样也别拿走,你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我就不留你了。”她说这话时,始终笑的甜美,如同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云翱微微闭了闭眼,从和她合作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可是没想到,报应竟然来的这么快。最后看了云翊一眼,他咬了咬牙,扭头离开。
“你看,我为了你,都把他赶走了。”国师咬着舌尖说,表情很是人畜无害。
云翊拿起一枚棋子,轻轻敲着棋盘问:“要不要赌一局,这一盘,我赢,你就让黎兆国安分一点,而且不能再打如初和孩子的主意;如果你赢……你现在好像什么都不缺。”
国师忽然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所以我为什么要跟你赌?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你以为十年前赢了我一次,这一次就还能赢吗?”
“因为你很好奇你到底会不会赢。十年前,我能保护凌空,十年后,我一样能保护我的妻儿,不信,我们可以试试看。”云翊挑眉看着她,眼睛里慢慢的挑衅。
国师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好,我跟你赌!”眼底有一层红色浮现,那是看到猎物时的兴奋和战栗。不管她伪装的多么无害,她始终也是个嗜血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