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初的问话显得那么的突兀,可她眼里闪着精光,整个人冷冽而犀利。这样的她,让云翊心里闪过一丝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他在郢州城里初见她的时候,她正和凌空互不相让的争论一道是非对错题,明明没有任何人能在凌空手下讨到便宜,她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有着即使自损一千也要毁你八百的气势,与凌空争辩到底。那也是后来凌空为什么总喜欢找她麻烦的原因,因为不甘心。
他从不认为她是个温润如水的女子,但她这几个月表现出的温顺,让他一度认为,她的转变是为了自己,引得他想要更疼惜地对她。但现在重新看到她犀利冷然的一面,他才发现,事情好像并不是这样。而且,他竟然有一种,好久不见了的感觉。
他皱眉,在心里叹口气,果然还是装不下去了吗?她始终都是那个犀利的女子。“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他平静地问。
唐如初冷哼了一声,装了几个月的温情装上瘾了不是?她正要开口说什么,忽然放在桌子上的手猛握成拳头,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捂住肚子,一股剧痛感从腹部走往全身。
“怎么了?”看到她的反应,云翊脸色一变,忙走过去扶住她。
“痛。”她额头上冷汗直冒,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下意识地抓紧他的手,从牙缝间挤出这一个字之后,就晕了过去。
云翊一把抱起她,冲着门外吼道:“采清!叫慕容!”快步走到床边把她放下,只见她双眼紧闭,身子却在不自觉的抽搐,额头上冷汗不断,触手一片冰凉。
不一会儿,慕容询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红梅和霖赫。
“这是怎么了?中午分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红梅一见这情景立刻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除了着急,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红梅,你去把莲叫来。”慕容询还在诊断,云翊已经果断地下了命令。
霖赫说:“我去吧。”然后拍了拍红梅的肩膀,出门,一闪身,不见了人影。
慕容询眉头紧皱,检查了半天,开口说:“经脉紊乱,气息不稳,查不出原因。”
采清在旁边吓得直哭,红梅着急地问:“什么叫查不出原因?”
“还有,她腹中的孩子,已经没有任何生命征兆。”慕容询说完,云翊一把拽过他,咬牙道:“你再说一遍!”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现在的慕容询真的也是满脑子疑问,从医这么多年,他真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老大,莲先生来了。”霖赫闪身进来,身后跟着白衣红裙白斗笠的莲。
好重的死气,这是莲踏进房门的第一反应。径直走到**前,她低头看着**上的人,此时她眼中看到的不是**上这个神情痛苦的女子,而是一个垂死挣扎的魂魄,一个千疮百孔的魂魄。
“莲……”云翊刚要开口。莲已经把手放到唐如初的额头上方三寸处,白光洒下,唐如初的呼吸慢慢平稳,脸色一点点好转,可她的脸色却变得凝重起来。白皙的手掌顺着她的额头,鼻子,下巴慢慢往下移,最后停在腹部,白光轻轻柔柔的一点点浸入她的身体。片刻后,她收回手:“已经没事了。”
采清“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红梅忙扯着她出去。慕容询不解的又帮唐如初把了一次脉,这次一切正常,可他脸色却不见得多好,因为前后联系起来,真的是哪儿哪儿都不正常。
莲看着**上的唐如初,忽然说道:“你们都先出去。”云翊刚要开口,她又补充了一句:“包括你,云翊。”虽然众人都是一肚子的不解,但最终还都是老老实实退出了房门。
“到底怎么回事?“慕容询走到云翊身边,压低声音问。
“谁知道呢?”云翊自嘲的笑了笑,轻声道,眼底一片荒芜。
“唐如初,”莲伸手拿下斗笠,站在**前,静静地看着**上之人,“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她的声音干净淡雅,但也有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
唐如初慢慢睁开眼睛,轻声问:“你想让我说什么?”
“为什么,你是个死魂?你可知道,死魂附于人身,不管你伪装的多好,灵魂已经没有生气,身体的腐败是迟早的事情。”莲皱眉看着她。
“不是你们把我唤回来的吗?为什么要问我?”或许真的是元气大伤,她的声音低低缓缓,显得有气无力。
莲看她这个样子,半晌无话,最后轻叹口气,问:“你已经死了,是不是?”
“嗯。”她也不隐瞒,声音安静地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四个月前的一个午后,我被人推进了水里,那个时候,我应该就死了。”停顿了一下,她又喃喃道:“好奇怪,我想不起来那天是几号了,也想不起来谁把我推进池塘的,那天是晴天?还是阴天……”
莲打断她的话:“你陷入沉睡的时候,记忆就已经开始消散了,这很正常。那么之前你身体里的那个魂魄是谁的?”
“唐倩。”
莲沉默了,她心中其实也有万分的不解,一个人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