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丝茫然闪过，瞬间即逝。他低头，右手无意识的摩挲着左手腕上的一颗七巧玲珑珠，三秒钟后抬头，脸上妖魅的神情隐去，又恢复到之前那个纯白善良的少年形象：“哥，我在皇宫里，看到过她的画像。”
云翊没有说话，但他清楚，凌空说的皇宫，指的是云翔国的皇宫。
“云翱偷偷拿出来给我看的，他说，那上面画的是云帝最爱的妃子，菀妃，可是却和唐如初，长得一模一样。”他的眼神有些飘忽，说话声音细细轻轻。
“我知道。”云翊耐心等他说完，平静地说道：“她的嫁妆里，有凤璃佩。那个东西本是一对，另一半在我父皇手里。”
凌空听完，猛地抬头，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知道？”
他没有说话，微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形成淡淡的阴影，神情淡然。
“你知道她是你的……你还娶她？”有那么一瞬间，凌空觉得自己看不懂眼前这个人了，在一起生活了十五年，对方的喜好，对方的习惯，明明记得比自己的还熟，可现在，他却觉得一切都那么的虚假。可他忘记了，此时的他，在云翊眼里，也同样是那么的陌生。
“她怀孕了……”他忽然有个很可怕的猜想，眼神犀利地看向云翊，对方却只是很淡然地接过他的话说：“是我的。”
凌空看着他，张了张嘴，却忽然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他可以做到如此平静？平静到像是在说，这只小狗是我的，今天晚上不吃甜点。
云翊始终坐的放松，听到唐如初的真实身份时，他没有露出一丝惊慌失措，说孩子的事时，他也没有半点尴尬羞愧，他就那么一脸坦然的坐在那里，仿佛一切都无足轻重，而他只是个局外人一般。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次换了他发问。
凌空低头，额前微长的刘海滑下，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因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你才会对她那么执着？”云翊没有因为他的沉默而停下来发问，接着说，“而正因为你的执着，被逼的走投无路的唐如初，才傻瓜一样的给我下了药。”
凌空忽然轻声问：“你们这是****吗？”
“不是。”他的声音清清冷冷，却莫名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说的那个故事里，缺了很大一部分事实。你从小看事情都只是看一面，没想到到现在还是这样。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唐如初，最好什么都别知道。”
凌空轻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这句话，他问的很轻，说是质问，倒更像是叹息，里面有无奈，有疑惑，有担忧，还有一部分伤感。
风轻轻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不管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帮你……”
“我要是想要王位呢？”凌空打断他的话，抬头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有火焰在跳动。云翊愣住了，而他接着说：“如果我说，我要做月耀国的国王，你也会帮我吗？”
看着眼前的人，云翊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但他从没想过，他感兴趣的竟然是那个王位。沉吟许久，他开口说：“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帮你拿来。”他的表情，也不是在开玩笑。
这下轮到凌空沉默了，但紧接着，他嘴角上扬，眼睛弯弯，看似笑的开心，却让人觉得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东西：“哥，你每次都是这样，无论我们向你要什么，让你做什么，你从不会拒绝。可是，哥，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们要的，其实不是这些。”他说着站起身，身体前倾，看着他的眼睛，低声说，“哥，我们果然都一样，都是没有心的人。”他说完，转身离开。
云翊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出门去，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没有心吗？可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心的。
门外，凌空抬头看着天上的云朵，心里忽然有一丝伤感：我要的，从来都不是天下。
夜幕四合，宫灯升起，繁华奢靡的夜世界开始登场，整个云都显得流光溢彩。
唐倩美美的睡了一觉，起来后挑了一件银纹绣百蝶的长裙穿上，腰间束着一根雪白的织锦攒珠缎带，两端挂着两个荡魂铃，走起路来，铃声清脆，倒显得雅致又不失调皮。又让采清把她的长发盘了起来，双耳边各垂着一缕青丝，发间用几朵海棠花的珠花做点缀，样子简单却很是好看。
梳妆完毕，她心情大好的看着镜子中的美女，小小的抛了个媚眼，引得自己笑的花枝乱颤。
“笑什么呢？”云翊从门外进来，身后还跟着双手交叉背在脑后的霖赫。
她站起来转了个圈，笑着问：“好看不？”
他很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点头：“好看。”
霖赫摸着下巴犹豫了一下，问：“会不会素了点？”
唐倩斜眼看他：“我是要出门逛街，又不是去露富，而且还是大晚上，穿的太好会被小偷惦记的。”
霖赫望天，心中却在暗暗嘀咕：反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