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都。
云翱捏着手里的纸条,面无表情地站在窗前许久,然后沉声说:“杀了唐如初。”
角落里传来回话:“最近三皇子的人一直在保护她,我们没办法下手。”
“那是你们的事情,要么她死,要么你们死。”
“我让你死怎么样?”房门突然被人踹开,凌空一身白衣站在门口,冷冷地扫过角落里跪着的人,然后走到云翱面前,“你说过,你不会动她。”
云翱看着眼前的人,第一次没有笑脸相迎,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纸条递过去。
凌空扫了一眼纸条上的字,表情难得有了一丝变化:“她怀孕了?”
云翱没有说话,只是面色阴沉的看着他。
“所以你要杀她?”他忽然大笑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笑,像是遇到了什么特别好玩的事情,这样笑着的他,才是一个十五岁少年该有的神色。他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然后问:“所以你要杀她,即使她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小孩?”
云翱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真的这么高兴吗?知道自己和别人有了孩子,真的这么高兴吗?他心里有一团火开始拼命的往上涌,怎么可以,自己明明为他做了这么多,可他却看也不看,而她,只因为她有那个身份,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他面前,这不公平!
他突然冲上去,一把抱住凌空,狂叫道:“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整个人完全丧失了皇子的高贵优雅,只剩下癫狂。
在他扑上去的瞬间,凌空眸色一暗,他的手还没有接触到他的衣服,就被狠狠地甩了出去。看着扒在地上的云翱,他慢慢走过去,低声说:“云翱,你入戏太深了。”
“我会成为皇帝,我会把天下给你,我……”云翱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他微微摇了摇:“别这样,很难看。我,要的从来不是天下。”
他走后,云翱晃晃悠悠站起来,忽然觉得自己好悲哀。为什么,始终都赢不了云翊?小时候是,现在还是。他仰天大笑,笑声悲怆,然后慢慢化成哭声。
一阵风过,院子里的海棠花,落了满地。
安静的街道上,凌空一个人慢慢地走着,走的安静,却也走的寂寞。最后他停在一扇朱红大门前,牌匾上翊王府三个字,让他多少感觉到一丝暖意。突然出现在他脚下的一股风,托着他越过围墙,进了院子。
云翊作为云翔国的三皇子,其实很少会住在这里,可这里总是收拾的干干净净,随时等着他回来。凌空走到后院树下,有些无力的坐下来,曲起双腿抱紧自己,怎么会觉得那么累呢?
唐如初怀孕了,他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只是想娶她,然后在云帝这里拿到一个承诺。她是云帝和菀君的孩子,也就是云翔国不被人知的公主,他可以肯定,一旦她站在云帝面前,将会是他手里最有力的武器。可是他没想到,唐如初的性子会那么烈,甚至不惜投湖,甚至,怀了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哥,我始终比不上你,你看,我又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可是有些东西,你不要,不代表我不想要。
一场大火,加上这件事情,身子骨本就不好的唐如初,病倒了。
唐远最终还是没办法不管,请了之前给唐倩把脉的大夫,开了药,让采清按时帮她煎着。
采清是瞒不住的,刚知道的时候,她眼睛瞪得大大,一整天的时间,对上唐倩的视线,她就马上低着头走开,可又总是会不自觉的偷偷看她。但小丫头毕竟没什么心眼,第二天就好了很多,也不乱说什么,只是最近伺候的越发小心。
她生病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她也懒得到主院去看唐远和李湘衣的脸色,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城彦。唐远说,只要把孩子打掉,沈城彦仍然愿意娶她。他真的能接受这样的唐如初吗?她不确定。
采清也曾不解的问她,为什么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而不选择嫁给沈城彦。
她说:“一个花瓶有了裂纹,就算把它粘起来,裂痕仍然存在。扔之可惜,留着,心里又跨不过去,何必呢。”她这话,也不知是说给采清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这天,天气极好,她坐在床边的躺椅上,看着窗外的海棠花出神。她脸色有些苍白,果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啊。
采清端着药进来:“小姐,该吃药了。”
她接过药碗,浓郁的药味熏得她直皱眉。
“小姐……”采清的声音有些犹豫。
“怎么了?”她抬眼问,这小丫头最近也颇多心事,估计也快要到叛逆期了吧。
采清不说话,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
“帮我倒杯白水吧,不管喝多少碗,还是会觉得药苦。”她笑了笑,有些虚弱地说。
采清听到了却没有动,看着她一脸的欲言又止。
真的好想念现代的维他命C的片片啊~中草药虽然厉害,可良药非要苦口的话,她宁愿吃不苦口的良药。她边想边端起碗。
“小姐——”就在她把药碗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