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淅淅沥沥。
唐倩坐在公交车靠窗的位置上,把头轻轻靠在玻璃上,看着外面的雨随风荡过来,撞碎在自己眼前,一滴一滴,粉身碎骨,前赴后继。
她抬手想要抹去那抹伤痕,却在看到手背上的淤青后停了下来,半晌,慢慢将手重新缩回袖子里去。
“下一站,……”
她下了车,仰头看天,冰冷的雨水落在她的脸上,她闭上眼睛,接受着雨水的洗礼,可是,已经弄脏的东西,怎么可能洗的干净?
因为下雨,路上行人很少。她没有打伞,沿着路慢慢往前走,不时有雨水钻进她的衣领里,她只是低着头看脚下的路,一步,一步,又一步。
“姐姐,你是要去湖滨区吗?我们有两把伞,你用不用?”一个女孩子问她,身边站着她的小男朋友。
唐倩没有说话,抬头看了她一眼,饶过去,接着往前走。
那女孩儿看到她的脸时,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她已经走远了。
“怎么了?”男孩儿问。
“她,她脸上有伤,好严重……”
唐倩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嘲讽地抽了抽嘴角,只有脸上的伤严重?
穿着最新上市的品牌风衣,踩着5厘米高的高跟鞋,大波浪的卷发随意的散着,雨中的她,始终走的挺直。
没人知道,她风衣下面赤身裸体,身体上布满了可怖的淤青和污秽。她不愿去回想昨晚,那可怕的****,还有亲手推她入地狱的人。
今早醒来时,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挣扎着穿好外套,捡起地上的钱包和手机离开。
手机在昨晚的挣扎中,被扫到角落,电池被摔了出来。她坐在公交车上开机,看到几十条未接来点和短信,全部来自同一个人。她没有看,直接关机。
现在站在桥上,看着满湖烟雨,她忽然很想听听他的声音,不管是嘲讽的,还是虚伪的。
有人说,在爱情这场游戏里,谁先认真,谁就输了。你看,在沈瀚面前,她真的输的一塌糊涂。
电话接通。
“喂,唐倩,你在哪里?”那头的声音里满满的焦急和担心。
她闭了闭眼,不自觉的想笑,沈瀚啊沈瀚,都这个时候了,还假装温柔,有意思吗?
“喂,唐倩!你说话呀!”
“你昨晚在哪里?”她听到自己这么问。
“我……”
明显的迟疑,让她的怒气瞬间涌了上来:“沈瀚,把自己的未婚妻送上你哥们的**,你是觉得你很伟大,还是觉得我很下贱?”
“……”
“沈瀚,我唐倩爱人,爱的光明磊落。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唐倩!你听我……”
“因为你,我要死了。”她轻声说,“你说,下辈子,下辈子……”
她说着,松手,手机笔直的****,在湖面上砸出一个小小的水花。她笑了起来,你看,沈瀚,其实你也一直都没有真正看清过我,我就是这么恶毒的一个女人,人负我,我怎么会让他好过。
她慢慢跨过石桥栏杆,感受着风拂过脸颊的微疼感,然后放手。身体不停地往下****,心中不怨是假的,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爱情里的女人,都只是弱者。
湖水,真冷。
烟雨飘渺,雾气弥漫,似真似幻。有人在唱着歌,歌声渺茫,似安魂,又似引渡。
很远的地方,有歌声传来。
唐倩慢慢睁开眼睛,入眼是一片黑暗。十八层地狱吗?她躺着没有动,直到眼睛开始适应黑暗。这是一间房子,很简陋的木房子。她身下躺着的是硬邦邦的木板床,身上则盖着一块白布。
她想了想,然后坐起身,浑身酸痛。能感觉到疼,是不是就证明自己还没死?有人把自己救上来了吗?没想到,自己命还真大。这里,不像医院。她借着月光,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看上去倒很像是古装电视剧里的柴房。
她皱眉,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穿的竟然是一身白衣,床边没有放鞋子,她也不在意,赤脚下地,底面给她的触觉,绝对不是现代打磨的光滑的地板砖的感觉。
她走到门口,看着木制的房门,指尖轻轻触了下,然后抬手把房门打开。入眼,是院中的一树海棠花,花姿绰约,暗香涌动。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花香,还有微凉的夜风。天边是一轮圆月,月色如水,浸润着院中的一切。
山石错落有致的堆叠出文人雅士酷爱的自然风情,抄手游廊,垂花拱门,这些都让她有种误入苏州园林的感觉。真的是误入吗?
她沿着走廊往前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那里,但至少,不能什么都不做。
穿过花厅,过了游廊,最后在一个池塘旁边的长廊上,看到一个人。她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站在那人背后,歪着头看他正在修理一块翘起来的青石板。
终于修好了,那人长出一口气,准备起身,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后竟然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