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饼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是啊!表面上看去,镇长叶仙林很低调,谁知道却是个老油条,连镇里干部职工的福利费也贪。
只是,自己只是一个新上任的党委委员,要想改变眼前的这个状况,那是不可能的。
“其实,我就是看你没有架子,我们一个做饭的,你也肯放下身子来和我说话,我才和你说这些话。要想镇里的伙食好起来,难啊!”
就这样,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只有两人手中的香烟,正在袅袅地升起一些烟雾。那些烟雾,在两人的眼前缭绕着……
“曾师傅,如果我以后在镇里吃平餐,你不用给我开小灶。好吗?”
看着陈二饼眼中流露出来的真挚情感,曾老头没有说话,他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陈二饼坐在曾老头的房里,又抽了一支烟,然后带着重重心事,回去宿舍睡觉。
躺在床上,陈二饼很快变进入梦乡。或许,是昨天晚上太累的原因吧!他这一睡,就睡了一两个小时。
荷眉镇的镇干部,除了党政办、计生办和派出所内勤外,一般的干部都不用坐班。特别是下午,基本上就是自由活动时间。
因此,在两点的时候,二饼虽然因为一泡尿憋醒,但他起身把那泡东西放干净后,又回到床上去睡觉。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会让无尽的夜陪我度过……”
正当陈二饼迷迷糊糊地想要再次睡着的时候,他放在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二饼一个转身,拿起手机。
“你好!陈委员,党政办来了两个老人,说有事情要向领导反映呢!”
打电话过来的是镇党政办的高昭星,陈二饼分管的综治维稳这一块,当然也包括信访。
陈二饼一掀被子,马上从暖和的被窝里起来,赶紧穿好衣服。这临近过年的日子,又冷飕飕的,村里的老人,能有什么事情来上访呢?
这么冷的天,冷风吹到脸上就像刀割一样,又是老人来上访,陈二饼那不让百姓受委屈的想法,此时更是强烈。
三五分钟后,三步并作两步的陈二饼便已经出现在党政办门口,进到办公室,二饼果然看见,两个头发、眉毛都已白了的老人家,正满面愁容地坐在沙发上。
见陈二饼进来,两位老人僵硬的脸上,闪过一丝希望:
“你,不就是野猪坑的二饼吗?你什么时候到镇里工作来了?”
原来,两个老人都认识陈二饼。这也不奇怪,荷眉镇本来就不大,陈二饼以前是个傻子,算是荷眉镇的“名人”,加上二饼住在镇里的敬老院里,镇上的人,大部分人都认识二饼。
“是我,我是二饼。两位老人家,真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两位呢!”
两位老人于是开始自我介绍,那个较胖的,姓王。较瘦的那个,则姓肖。
二饼伸过手去,要和王老汉与肖老汉握手。两个老人大概很少与人握手,也没想到二饼会和他们握手,竟有些不知所措。
见两位老人坐着的茶几面前空荡荡的,陈二饼马上去拿暖水壶,亲自给两位老人每人斟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王老伯,肖老伯,不管什么事情,这么冷的天,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看着眼前的两杯热茶,这是两位老人几十年来进镇政府办事,第一次有人为他们送上热茶。两人不约而同地哆嗦着嘴唇,使劲地对二饼说:
“谢谢!谢谢!谢谢!”
看着两个老人有些过度的反应,陈二饼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确实处处存在着“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的现象。
其实,只要我们对群众好一点点的态度,他们就很配合我们的工作。陈二饼一边想,一边问:
“两位老人这么冷的天,来镇里想反映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