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怪那个值班的马医生,不知又跑到那个村子里去放野炮去了,整个晚上都没回来,现在肯定是趴在哪个狐狸精的身上呼呼大睡。
护士拿出电话,马上CALL马医生的BB机,可半天都没人回电话。
这一折腾,又是大半个小时。
护士看着孩子的脸色已渐渐变成紫色,她也顾不上自己是护士的身份,赶紧跑去药房,拿了个退烧栓,塞到孩子的屁股里。
这药一塞进去,陈二饼的烧才渐渐退了下来。
早上8点半,卫生院的医生才姗姗来迟上班,医生看了看陈二饼,探了一下温,随便摸了一下额头,便哗啦啦地在纸上写处方,然后头也不抬地递给陈富贵:
“去交钱,抓药,打针。”
打了三天的药,打了三天的针,陈二饼总算没有了发烧的症状。
可细心的刘翠花发现,儿子自从发烧后,整个人变得痴痴呆呆的,木头木脑,叫他几句,也难得回应一句。再问他事情,也见他一种茫然的样子,根本就不知道回答。
“难道孩子被烧坏了大脑,傻了?”
刘翠花惊恐万分,她去麻将桌上把陈富贵拉回来。
陈富贵先是伸出两个手指,问儿子是多少。陈二饼眼盯盯地看着陈富贵的手指,不言语。陈富贵又拿起麻将“二饼”问儿子是什么,陈二饼依然不会说。
“完了!完了!”陈富贵双手用力地打着自己的脑袋,心想,儿子真的被高烧给烧坏了。
接下来,陈富贵带着孩子到县医院,医生摇摇头告诉陈富贵,孩子的脑神经在发高烧的时候被烧坏,无法救治。但这对孩子的成长影响不大,只是反应会很迟钝。
换句话说,陈二饼已经成了一个傻子。
从医院出来,陈二饼指着医院对面花花绿绿的玩具,“依依呀呀”地吵着要。陈富贵放下孩子,让孩子站着别动,他过去对面买玩具。
谁知,心不在焉的陈富贵一心想着孩子的病和对面的玩具,没看清一辆飞驰而来的泥头车正向自己而来。
可怜的陈富贵还没满足儿子一个小小的愿望,就命丧车轮底下。
而刘翠花在听到丈夫遭遇车祸死去的噩耗后,万念俱灰的她也喝农药自杀。
可怜才6岁的陈二饼,就住进镇里的敬老院,天天和一群老人生活在一起。
从此,他没有一个亲人。
听完陈庚生的这些话,沈芊的眼眶早已红了,一汪盈盈的眼泪,蓄在眼里,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似的。
沈芊甚至想,等下次回到省城的时候,向人打听一下,看看二饼这种病能不能医治。如果能够医治的话,可以带二饼去省城先检查一下。
至于钱嘛,到时候再想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很多时候,办法是逼出来的……
庚生看到原本素未平生的沈芊这样为二饼担心,他心里念道,自己父亲的病情已渐渐见好,他原先在广南省打工的老板,已经打过几次电话过来,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去上班。
有这个省里来的美女关照二饼,庚生是绝对放心的,就是不知道这美女会在湖地村呆多长时间。想到这,庚生问:
“沈领导,你们在这扶贫,要扶多长时间呢?”
“你别这么客气,还是叫我阿芊吧!按照规定,我们要在这里扶贫三年呢!就是不知中途领导会不会换别人来。”
沈芊嫣然一笑,嘴角露出两个小酒窝。
“阿芊,二饼这人,人虽傻乎乎的,但他心地善良,你如果在这里的话,多提携一下他。”
“这个你放心好了,这傻小子还认我做姐姐呢!嘴巴挺甜的,我初来乍到湖地村,什么也都不熟,正想让他好好带带我呢!”
沈芊的脸上满是真挚,庚生没想到,笨呼呼的二饼,竟这么都狗屎运,碰到个不但貌若天仙而且怀有一颗慈善之心的好姐姐,真不知他在上辈子是怎么修来的福。
“这样吧,在我走之前,我带二饼去买部手机,这样,他和我、和你联系,也方便一些。我最担心的是,他这一根筋的犟脾气,会得罪不少人,到时就拜托阿芊多指点一下他了。”
“行,没问题。”
两人说着,说着,陈二饼已经把早餐买了回来,小镇上也没什么精致的早餐,无非是面包、豆浆、油条什么的。
如果是在平时,沈芊可能毫无食欲。可今天她一大早就起来锻炼,运动了个把时辰,她早就饥肠辘辘。
“好香!”扑鼻而来的面包香味,还有含着淡淡豆香的豆浆,沈芊不一会就狼吞虎咽把它们干掉了。